哥中心沿高速公路向北開四十分鐘的公墓公園。羅爾斯羅伊斯的駕駛席上坐著的是理查德,旁邊是曉,阿爾拘謹地坐在後座上。
阿爾白天攻擊過的保鏢亨利,在理查德到洛杉磯工作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都跟隨在旁邊,本以為既然是偷偷溜到芝加哥的,那麼應該不會有問題,就沒有帶保鏢,可是卻出了入侵者,就又緊急把他給叫了過來。理查德苦笑著說:『有他在身邊反而更顯眼啊。』
這位保鏢並沒有一起去看外景。現在無法判斷那個可以人物是以理查德為目的,還是單純的小偷,如果把瑪莎一個人留在家裡太讓人擔心了。
開車的理查德戴著白色的假髮,白鬍子,上面穿格子襯衫,下面穿牛仔褲,還戴了頂棒球帽。一副鄉村打扮開著羅爾斯羅伊斯,就好像因為某種錯誤得到了一大筆錢,卻無法改變生活風格的鄉下老伯……不過他看起來卻很熟練,似乎變裝出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麼說起來,你們住在一起有多久了?』
理查德在駕駛席上問道。
『一年吧。這小子身無分文地進了我家。』
『一年嗎,正是好時光啊。』
理查德邊哼歌邊說。
『什麼好時光?』
曉很冷靜地問,理查德有點難以啟齒地說『啊,那個……』
『你們兩個很要好的樣子。哎呀,年輕人真是好呢。』
曉搞不明白什麼意思,阿爾意識到那是在指他們是親熱到一天會做兩回三回的戀人,卻不敢說出口來。自己可不要因為無妄之災被曉給臭罵一頓。
在這種微妙地咬合不上的對話之中,車子開到了夜晚的公墓。入口旁邊的瀝青路坑坑窪窪,雜草從裂縫裡生長出來的冷清的停車場停著一輛外景巴士。
停車場沒有路燈,但是現在點著自宅發電機供應的燈光,周圍很亮。巴士的旁邊放著簡易椅子和桌子,演員們都在後臺等著。
平時墓地的大門都是關著的,現在開啟著,工作人員們忙碌地進出。夜晚的公墓似乎會跑出幽靈來,平時絕對是不想要接近的,可是現在人聲鼎沸,很有工作場的感覺,那種厭惡感也就淡薄了下去。
“啊,凱因!”
外景巴士旁邊的三谷揮著手,阿爾跑過來,“咦?”地歪了歪頭。三谷穿著全套戲服,但沒有化妝。阿爾的戲份不多,拍攝在後面,進場的時間也最遲。可是三谷到現在還沒有準備完畢,這就有點奇怪了。
“化妝呢?”
三谷說著“那個……”苦笑了一下。
“我們也很為難啊!”
這毫不留情的怒吼聲,讓阿爾的後背一哆嗦。外景巴士的旁邊,春瑠奈的經紀人渡邊正沒有顧忌地大聲叫著。
“在說化妝師川島的事啦,說不定來不了了……”
三谷小聲對阿爾耳語。
“川島來這裡之前吃了晚飯,結果吃壞了,上吐下瀉都動不了,被送到醫院去了。現在似乎根本沒法起身呢。一起吃飯的春瑠奈還好吃了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沒事情,先到了外景現場……可是這次所有演員的化妝都是川島負責的。現在沒法準備啊。”
沒辦法了,三谷舉起雙手。
“因為是夜景,我是無所謂啦,可是春瑠奈和凱因就有問題了。如果是在日本還有辦法趕快找個代替的,現在又是在美國。”
春瑠奈從外景巴士裡走了出來。她穿著主人公真尋的戲服,擔心地望著在車邊說話的渡邊。
“不是告訴你不要過來嗎?!”
被渡邊一吼,春瑠奈的臉孔好像要哭出來一樣地扭歪了。就在這個時候,身穿花紋誇張的長袖襯衫的酒人和一個似乎是工作人員的年輕男人說著話走過來,接近了春瑠奈的經紀人。
“化妝果然是來不了了?”
渡邊低下頭說“很抱歉”,酒人很焦躁地抓著後腦勺。
“這次的化妝師是你們要的。到了這裡又沒法工作,傷腦筋啊。”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渡邊再次道歉。
“這都是自我管理不夠徹底。而且也是因為第一次到海外來拍外景,精神很緊張吧。”
酒人回頭去看在外景巴士旁邊窺探著這點的樣子的春瑠奈。
“春瑠奈小姐,請到這裡來一下。”
春瑠奈戰戰兢兢地走近酒人。
“自己會化妝嗎?”
春瑠奈的表情扭曲了。
“我……很不會化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