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片語又再次出現在了耳邊,幾乎由不得他不往那邊想:“你是說,我父親是製造喪屍的元兇,那個犯人就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喪屍?”
袁怵的記憶變得有些混亂,在他的記憶裡,第一具有記載的喪屍大約是在五年前出現的,現在時間平白被推進了五年,著實有些不可思議。像喪屍這樣傳染性極強的病毒,從第一具出現到第二具,間隔的時間不會太長。很難想象十年前出現了一具後,一直要過五年才會再次爆發出來。
大螢幕裡的蘭斯隨意地擺了擺手,搖頭道:“不完全正確。應該說那時候的那個犯人,還沒有變成真正的喪屍。他還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思維。他殺了維克安娜醫院所有的人之後,還懂得放火燒醫院,還懂得把你父親的結婚戒指取下來,套到別人的手指上,以此來混淆視聽。這哪裡是喪屍會做的事情,這根本就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份子。維克安娜的火災至今未破,足以證明了這一點。”
袁怵聽得頭暈眼花,只覺得蘭斯的話裡似乎有些什麼重要的訊息,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漿糊,根本無法分辨。他茫然地拉開一張椅子,跌坐在裡面,長久地沉默之後,才突然明白了過來:“你,你是說,我父親十年前沒有死?”
“得知這個訊息後,你好像並不太高興啊。”
袁怵的腦子裡一下子跳出了那張法醫DNA報告,以及他以後來回警局幾次時,那些辦案警察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或許他們都知道,這份報告是做假的,是用來騙騙他這個十五歲的小屁孩的。而他卻沒有再深究下去,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十年,如果不是蘭斯告訴他的話,他大概會一直被矇在鼓裡。
原來父親並沒有死,他居然在十年前的那場大火裡生存了下來。只是這以後,他便沒有再和家裡人聯絡。聽蘭斯的意思,父親似乎是被那個犯人劫持著,被帶去了其他地方,繼續進行藥物研究。
他究竟是不願意和家人聯絡,還是被逼無奈無法和他們聯絡?袁怵想起那天那個電話,突然發現這或許不是他和父親的永別,不由又有些興奮起來:“蘭斯,我父親他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找他。或許他已經死了也說不定。五年前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失蹤不見了。這五年來我一直在找他,不過沒什麼訊息。他也不曾找過你們兩兄弟,這樣的父親,不如就忘了吧,Adrian。”
忘了?怎麼可能忘得了,一想到父親一下子從維克安娜火災的受害人變成了始作俑者,袁怵就難過得幾乎要休克過去。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害死了那麼多人,雖然不是他親自動的手,但那些人確實是因他而死。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他的父親,外表謙恭讓,內裡卻有著像惡魔一樣的因子。
自己是否也遺傳了這樣的因子,所以才能這麼快地適應殺戮的生活,開槍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猶豫過。
他不由扭頭去看一邊的凌夙,似乎想要向他求證些什麼。他認識自己這麼久以來,是不是也漸漸地發現了他骨子裡另外的一面。
凌夙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伸手就可以夠得到。他的臉色和平常似乎沒什麼兩樣,只是沒了以往的微笑。但從袁怵這個角度望過去,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雙手在微微發抖,兩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死死地貼在褲沿邊上,好像在極力剋制著什麼。深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會突然爆發出來。
袁怵不由愣了一下,輕輕叫了聲:“Vincent,你怎麼了?”
凌夙沒有回答,倒是蘭斯在那裡輕笑道:“他大概也被我說的一些東西給驚到了。或許在他的心裡,一直以為是他對不起你,沒想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竟是你對不起他。我說得對不對,Vincent?Timberlake?”
袁怵慢慢地從椅子裡站了起來,走到凌夙身邊,剛伸手想要去握住他的拳頭,便見他身子突然一側。儘管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但他抗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袁怵的腦子裡猛然間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問道:“那個罪犯,和你是什麼關係?”
“那是我父親。”凌夙說得輕描淡寫,只是眼神一直沒有和袁怵有所交流。他現在確實有些心煩意亂。之前聽蘭斯說要告訴袁怵他父親的死因時,他曾感到些許的驚慌失措。因為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袁怵的父親其實是那場火災的受害者。是他的父親突然發狂,殺死了醫院裡所有的人,然後放火燒了一切。
當袁怵躺在他的懷裡向他講述這一切的時候,他曾對他有幾千幾萬個抱歉。他總是在想,如果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