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問名字,叫鄧通,文帝頓時想到鄧通是“登通”,十分高興,認為此人便是自己登天的功臣,再看鄧通模樣,又是十分英俊,自然很是喜歡。而且鄧通為人溫和內斂,正合文帝的口味。於是,文帝將他留在了身邊。
有個著名的相士看著鄧通說道:“他會窮得餓死!”文帝聽後不信,說道,“有我在,怎麼會讓他窮死呢?”年輕的劉恆為了打破相士的預言,將嚴道銅山給了鄧通,給了他鑄錢的權力。劉恆的想法很單純,鑄錢的都會窮死,那別人就甭活了!
鄧通有了造銅錢的權利,自然深知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道理,他開足馬力大肆鑄錢,沒幾年,鄧氏錢便通行天下,而鄧通也富得流油。
那時候的鄧通無論如何想不到預言竟然真能成真。
對於這樣靠臉蛋靠做夢位高權重的人,賈誼歷來嗤之以鼻。他厭惡這種侫臣,認為這種人除了阿諛奉承,什麼正經能耐沒有。
因此,他經常不客氣地當著劉恆的面譏諷鄧通。鄧通雖然恨得牙關緊咬,但因為性格內斂,而且賈誼是出了名的利口,與他爭辯,是自尋短見。鄧通看劉恆也經常只是一笑了之,並不反感。所以鄧通最好的辦法就是沒有辦法,他不反駁更不報復。然而讓賈誼萬萬想不到,他的譏諷反倒幫了鄧通的大忙,鄧通越是沉默,劉恆就越是信任鄧通。
在文帝的內心裡,是清楚鄧通沒有股肱大臣的才能的,他是把鄧通當作玩伴的。皇帝也是人,再敬業總不能一天到晚上班加班,休息的時候找個人玩玩樂樂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文帝還有一個嗜好,他喜歡狩獵。但凡有狩獵,他都得帶上鄧通,鄧通有力氣,身手矯捷,狩獵時總能幫上劉恆的大忙。這讓鄧通有了更加穩固的土壤,至少劉恆在狩獵這項娛樂活動上不能少了鄧通。
鄧通心裡非常忌恨賈誼,但礙於劉恆對賈誼的敬重,他又只能束手無策。正當他無可奈何之際,老臣們派人摸進了他的府邸,把老臣們的意思帶到了。一番計議下來,鄧通才喜笑顏開。
看著來人的背影,他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賈誼,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陪侍文帝以來,他心裡很清楚老臣們的勢力有多大,連文帝都得忌諱三分。現在賈誼觸怒了老臣們,這不是自尋死路麼?鄧通下定決心要把這個整天嗡嗡叫的蒼蠅給弄走。
有了老臣子的支援,他鄧通自然不必對賈誼再三退讓了。
他要反擊了!
鄧通打定主意後,便經常瞅準機會向文帝進言賈誼的種種不臣不敬之舉。說實話,賈誼年輕氣盛,屬於奮青一類的青年,平常牢騷話不少,工作上又不注意團結同事,而且他從來有話就說,沒話說找到話也要說,而且給文帝上奏疏也是盡揀壞的說,要不是碰上劉恆這種寬大的主子,恐怕早就把賈誼一頓亂棍打了出去。
鄧通不斷地收集賈誼的小情況,向文帝打小報告。
鄧通的聰明之處在於他的小報告不光是揣測,他從來不會用據某某可靠訊息,據有關部門之類的話來打報告,他有收集來的小證據。
文帝起初不以為意,但久而久之,他就有些在意了,而且外臣對賈誼的評價也不高。文帝便對賈誼起了疑心,他懷疑賈誼並非相才,不然怎會有這麼多人對他不滿?那些柱國老臣,並非奸佞之徒,他們如此嫉恨賈誼,賈誼在朝中必然受阻,如果再執意重用賈誼,恐怕對朝局不利,但賈誼有真才實學,也不能浪費了其才能。
文帝在有意識的疏遠賈誼同時,也在考慮賈誼合適的位置。
賈誼有點懵了,他分明的感到皇帝已經不再一如往常地信任他,也不像往常一般詢問他對國家大事的看法高論。
賈誼很是失望。失望之餘,他仍然堅持做著一件事,上奏疏。
為了穩住朝局,漢文帝三年,劉恆下了道旨意給賈誼,把他貶出了京城,去長沙國做長沙王的太傅。選擇長沙國的意圖很明顯,長沙與南粵接壤,邊境戰事頻仍,讓賈誼去長沙國做傅,既要輔佐長沙王,又要遏制南粵國。
但賈誼顯然被貶謫的悲亢情緒所淹沒,他滿懷悲憤之情離開長安的那一天,在渭水橋上飽含熱淚地望著長安城高聳的城牆,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難道再也無法舒展胸中抱負了?難道再也無法踏入京師了?”
長沙距長安有千里之遙,賈誼一路顛簸而去,在到達湘江之時,看著滔滔的江水,江水盡頭灑滿落日的餘暉分明在暗示著他人生可悲的結局,頓時感慨萬千,他彷彿看到三百年前那位頭戴楚冠,一龔白色長衫,白髮如霜的老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