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帶著一堆人過來。
項羽召他進去,將士們見來了一堆不速之客,其中有些認識劉邦的,故意甩著胳膊,搖著脖子給劉邦看,然後弄得骨頭咔咔咔響。
沛公看得是面如土色,聽得是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嘛呀,這陣勢太嚇人了。他開始懷疑昨晚的決定。
張良倒是神色自若,像進入自家營寨般,他扶著劉邦前行。
到了項羽的中軍大營,劉邦先進入營帳,張良隨後,留下樊噲在營帳外守候。一進營帳,見項羽左有項伯,慈眉善目,右有范增,凶神惡煞。項羽只是稍稍皺著眉頭。
劉邦一臉謙卑,向項羽跪拜,道:“某知道大將軍入關,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
沛公是有所準備,所以也不是特別慌張,他將昨天張良教他說的話有模有樣的背了一遍,話是這樣說的:臣與將軍一同攻打秦朝,將軍戰河北,臣戰河南,卻不想臣能先入關。這可是全靠了將軍的威名啊。進入咸陽後,見到秦法苛暴,於是與民約法三章,其他什麼都沒有改變,就是等待大將軍來啊。可是大將軍不先告訴臣您要來,臣哪裡知道。派軍隊守關,也是為了防備盜賊。今天來向將軍表*跡,請將軍不要聽信小人讒言。離間了我們的情義啊。
這番話高明啊,說得幾乎滴水不漏。
項羽一聽與項伯說得並無差異,突然有點自責,心想差點上了小人的當了,趕緊起身,將沛公扶起,拉著沛公的手讓其上坐。項羽愧疚之下,竟然把向自己告密的人也說了出來,“這是你的左司馬曹無傷說得啊,跟我無關。”
項羽真是君子坦蕩蕩啊,坦蕩的不分時候。
劉邦一聽,心想好你個曹無傷,原來都是你在搞鬼,看我回去不撥了你的皮。
營帳裡的氣氛頓時和諧了起來,大家分賓主坐好,開始把酒言歡,劉邦是個老酒鬼,以前在沛縣就經常喝得爛醉如泥,可是現在卻是如坐針氈,如履薄冰,不敢放開肚皮喝,要是喝多了,怎麼死得都會不知道。
范增越看劉邦越不順眼,席間,給項羽使了幾個眼色,項羽壓根就不理。他已經決定不殺劉邦了,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在他的眼裡,劉邦還是生死弟兄。
好兄弟,講義氣。
范增急了,趕忙出去召來項莊,說道:“君王不忍心殺害劉邦,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殺了他,後患無窮,你假借舞劍為名,把他刺殺了便是。”
範勞模,既然知道項羽沒前途,為什麼不轉投劉邦,既然要殺劉邦,為什麼不明明白白的撕破臉皮,還搞什麼舞劍幹嘛?直接領著一幫人進去把劉邦,張良逮住,來個先斬後奏,不就大功告成,省的日日夜夜擔驚受怕。
項莊進去後藉口軍中沒有什麼娛樂,起身舞劍,項伯知道他們沒安好心,心想自己不能不救親家翁,便也說道:一個人舞劍有啥意思,兩個人舞才好看。
項伯也跟著舞起來。
項莊數次想接近劉邦刺殺他,項伯數次擋住了他。中軍營帳表面上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有美酒,有絲竹,有舞蹈,其實暗藏了無限殺機。
這便是那個婦孺皆知的成語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由來。
坐在一旁的張良是個明白人,這樣下去,沛公遲早有危險,他藉口出了營帳,招來樊噲,說道:“裡面事情緊急,咱們得想法子。”樊噲說道,“我進去,護住主公。”
樊噲二話不說,便把守營的警衛撞開,直闖進去,滿臉怒火,頭髮絲都豎了起來(超級賽亞人),項羽一看這麼個大塊頭的壯漢,心裡奇怪,問道:“你是什麼人?”張良馬上回道,“這是沛公的左參乘樊噲。”
“果然是壯士。壯士,可以飲酒麼?”
樊噲毫不客氣,抓起大碗便喝個精光,項羽又道:“賜他生豬肉。”
樊噲也是直接拿刀切了吃。“還喝得了麼?”項羽再問。
“我死都不怕,還怕喝酒。當初,懷王與大家約定,先入關中者可稱王,現在沛公先入咸陽,沒有稱王,在霸上居住,風餐露宿,等著將軍,將軍您反倒聽信小人之言,要殺沛公,這與暴秦有什麼區別?”
一句話說得項羽啞口無言。張良給劉邦使了個眼色,劉邦起身說要上廁所,然後大聲喝斥樊噲,喝他跟自己出去,別擾了大家的興致,爾後張良也跟著出去,張良勸沛公趕快回軍營,這裡交給自己應付。
劉邦本打算再進去辭行,樊噲說道:別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辭什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