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麼說,剛才不是該提出更合適的賣價?而且還可以恰到好處地做空,所以即使就這樣買不回來也不必擔心啦。”
“唉,正因為這樣……”
話還沒說完就有經紀人的電話打進來了,盧克急忙抓起話筒注視著顯示器。
“實在無法相信啊。照我們交易商的話說,要抓住客戶的動向,利用這些情報巧妙地開展業務,這就是交易員的工作吧。可是由於你自己的疏忽,只給客戶提出那麼糟糕的報價,我的信譽全毀啦。”
無論盧克尋找什麼樣的遁詞支吾搪塞,對州波都不起作用。這更讓盧克的焦躁倍增。
“喂,給我閉嘴!”
四周圍交易員們的視線,全都注意到盧克異乎尋常的聲音。
“自作自受吧。”
州波給了他最後一擊,甩下這句話後走回自己的席位。
媽的,什麼時候把那女人宰了。
盧克好不容易才懷著痛恨將喉嚨深處冒上來的這句話吞下去。
“喂,還不賣嗎?”
他只是又朝著經紀人的電話發洩對州波說不出口的仇恨。看樣子今天又要晚下班了,而且還必須揹著大額賬面虧損,心情黯淡地度過週末。
賣盤從眼前的顯示屏畫面完全消失了,儘管報價已經超過103又15/32也找不到。猶如張嘴等待魚餌的鯉魚那樣,買盤排成一溜兒。剛賣給州波的客戶之後就迅速竄升的市場,由於沒有賣盤而做不成買賣,就在那樣高的價位上不動彈了。
牆上並排掛著的幾個時鐘,顯示著世界各主要城市的即時時刻。紐約時間是下午四點四十二分。市場一天的交易不一會兒就將結束,看樣子下週也將在這樣超強的人氣中開盤了,這準錯不了。在沒有賣盤的市場,買回來得付出多高的代價可估算不出來,虧損額恐怕得改寫迄今為止的最糟紀錄吧。盧克絕望的目光狠狠地瞪著畫面上一動不動的數字。
他拿定了主意,摁下內部通話器的開關,接通了所有業務負責人寫字檯的號碼。
“請首席交易商儘快幫我找到美國長期國債指標品種的賣主!”
不管是在美國國內或是海外的投資者,反正無論如何必須馬上找到賣主。盧克的聲音近乎哀求。
拜託了,請設法找到。
過了一會兒,來自國際營業部的抱歉聲傳回到苦心等待援助的盧克這裡:
“盧克,很遺憾,歐洲或亞洲的投資者都一致看好美國國債呢。這種行情下不如說全都想買,實在找不到賣主,真對不起。”
“對不起啦,盧克,我們好像也得這樣答覆了……”
是美國國內營業部帕蒂的聲音。這麼說最後的希望也完全破滅了。這叫什麼事啊。首席交易商這幫傢伙,簡直是一群飯桶。因為是這種時辰,所以要替客戶負責吧。盧克沮喪得直咂嘴。
“噢,盧克,等一下……”
還是帕蒂的聲音,但又有人在旁邊打斷了她的話:
“嗨,盧克!”
突然插嘴的那個人是州波。
“還有什麼沒說夠嗎?”盧克關掉內部通話器嘟囔道。事已至此,要嘲笑就笑好了。盧克賭氣似地想著,開啟了開關。
“什麼事?”
“你賣空了四百手吧?”
“嗯,因為絲娜米客戶的緣故被迫賣空的是那個數。”盧克竭力要話裡帶刺地嘲諷道。
“明白啦。”
州波的聲音僅此而已。究竟要幹什麼呢?盧克摸不著頭腦,不過再也受不了進一步觸犯他的神經了。
“嗨,麥克!”又響起州波的聲音。這次是呼叫坐在盧克他們三人對面的負責十年期美國國債的交易商,“我的客戶好像有意撤銷三十年期國債和十年期國債的套購。客戶方面的意圖是買十年期國債,賣三十年期國債。你剛才說在做多吧,想聽聽你報的賣價,但也請問一下盧克那邊的買價好嗎?”
“OK,金額有多少?”麥克問道。
“現在正在計算呢。不過三十年期國債該有四百手吧。你問問看盧克還有意買嗎。”
州波的聲音也傳到了盧克那兒。盧克彷彿要咬住內部通話器似地探出身去。
“當然,要說現在的心情,即使是魔鬼都想買回來呢。”麥克從對面出手替盧克應道,涮了他一把。這是跟客戶的直接交易,而且取消套購的話,價格還多少要作些調整。這下子可以買回來,得救了,盧克打心底裡這麼盼望。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