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要大搖大擺堂堂正正地去啦。”州波神色開朗,“我是已經不年輕了,在這種地方累得精疲力竭,可能都要洩氣了。正如你說的那樣,留下來的還得活下去啊。儘管淨是些讓人受不了的事,我還是隻能實行這樣的生活準則呀。”州波說著,使勁點了點頭。州波的目光又炯炯有神熠熠閃光了。芹澤知道,剛才她那種痛不欲生的心情已經煙消雲散,纖塵不留了。
“我,借上回朋友的汽車送你去成田吧。幾點的飛機?”
“行啦,打的去吧。”
“我想送。”
芹澤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然而州波笑著搖頭斷然拒絕了。
“真的行啦。這之前還想去個地方。不過,謝謝了。”
覺得已經跟剛才的州波不同了。在自己懷裡第一次袒露出一切的州波,已經又迴歸到本來的她。下巴微微揚起,腰板挺直,毅然決然,颯爽英姿,正是平常的州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尾聲 第二節
2
州波出門後,屋裡頓時又成了空虛單調的世界。州波來這房間之前,這裡應該跟此刻一樣,是隻有芹澤的空間。然而現在完全變了樣。
芹澤突然強烈地感到四肢乏力,連空氣都覺得疏鬆稀薄了。州波在的時候充滿那種緊張感的房間,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呢?這既不是解脫的感覺也不是輕鬆自如,而是甩不掉的茫然若失的感覺。
目送著州波走出大門,芹澤就以那種姿勢毫無意義地一直站到了最後。
腦子簡直都不靈活了,沒心思做什麼事。視線所及,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連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猛然一想,芹澤遂去了工作室,徑直走到寫字檯前,坐在椅子上。剛才州波就坐在這兒,覺得隱隱約約似乎還留有州波的香氣。
開啟電腦,顯示屏出現了畫面。上次跟佐佐木三人一起作業時,從州波的膝上型電腦複製過來的電子郵件的資料夾原封不動地儲存著,尚未刪除。
芹澤條件反射似地開啟資料夾,不勝懷念,一時衝動,竟又一封一封地讀了起來。只是此刻才剛剛分別,自己卻產生了幻覺,甚至覺得州波就在這屋裡。
我在幹什麼呢?眼睛下意識地追逐著螢幕上的文字,芹澤為自己的可恥感到羞愧。他意識到自己想感觸那發給明石的郵件上字裡行間洋溢著的州波的溫柔。
改了主意正想要關閉資料夾時,無意中眼睛突然停在了一封郵件上。
“什麼,這是?”芹澤不由得叫道,他看到了混在跟明石往來的信件中,發信人的名字下面寫著康和銀行的一封郵件。的確是發給州波的郵箱,發信人則寫著康和銀行紐約分行高倉光明。
馬上開啟接收的全部郵件的清單檢視了一下,高倉的郵件還有另外幾封。是寄給州波的郵件這準沒錯,但從字面上看,高倉所寫的收件人姓名錶明,他似乎並不認識有吉州波。
是什麼樣的男人呢?芹澤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弄清楚。州波不公開自己的姓名,是要透過跟這個叫高倉的男人的郵件往來,去接近康和銀行內部的人員嗎?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芹澤懷著強烈的興趣,繼續仔細閱讀郵件。兩人的交流全用英文,看高倉稱呼州波叫S先生就知道了,高倉多半認定,州波是美國男子,而州波的回信也只署名S。
“這……”在逐一閱讀郵件的時候,芹澤有點坐不住了。“……不簡直是在做相反的事嗎?一方面想要整垮康和銀行,一方面又似乎要這樣來拯救康和銀行。”
不知道高倉是在什麼機緣下結識州波的。不過從郵件的日期或字面上看來,兩人的交流始於高倉還在倫敦分行的時候,看得出,州波正動用一切手段實行摧毀康和銀行的計劃時,正是交流最頻繁的階段。她接近幾個男人,一心一意要將康和銀行逼入絕境,與此同時也在與高倉接觸。
然而,州波向那個叫高倉的男人傳送的,卻不是為了整垮康和。不,不如應該說正好相反。當時,關於康和銀行要與之進行業務合作的美資投資銀行,她提供了有關其內部情況或經營態勢、買賣的成交方式等極為詳細的情報,併發出了警告。
通常,由於商業文化的不同,會擔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州波便毫無遺漏地告訴高倉有關美資銀行的實際狀況。
“是啊,我完全只看到你的表面行動啦。”
芹澤覺得重新瞭解了州波的心願。為了消除明石的遺恨,她一門心思就是希望康和銀行崩潰,但州波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