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寫作的慾望堅強起來,終於,小說出來了,它幾乎使我精疲力盡。
四
第一次,原本,我想寫寫我最熟悉的生活。但是,當我寫出來的時候,我發現即使再熟悉的生活,寫成文字,就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有一種很強的隔離感,原本我想捅破,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的勇氣,也許是因為我真的老了,還不到三十歲,就皺紋滿臉、白髮叢生。
第一次,難免是有些疼的。如果你們感受不到文字中的疼,我並不會因此遺憾,反而會寬慰,誰都不想被弄疼,無論是第一次也好,第一百次也好。我們需要的是快樂,哪怕是在高潮中死去。
五
該說謝謝了,往後可以不說,現在必須要說,因為這是第一次。
謝謝我的爺爺,是他教我從小讀書寫字,儘管他已經去世11年了,但每次想到他,我都特別想哭;謝謝我的父母,他們對我非常信任,從不約束,從不苛責,讓我長成了一顆自由的心;謝謝我的領導,儘管他沒有給我寫序,但他是我尊重的大哥;謝謝蘇省,現在有勇氣給我這樣年紀還是新人的文學準中年出書的人已經很少了,何況我們至今連一面之交也沒有;謝謝馬知遙、嚴冬、雒武、長征、孫磊、宇向、江非、邰筐、路也、趙思運、劉軍生、董克勤、商登貴、鄭玉森,他們是優秀的詩人,是我的良師益友;謝謝馬飛、夏天、老武、張宗恆等等等等……他們是和我一起長大的、肝膽相照的兄弟。
謝謝老天爺,讓我認識了這麼多不斷幫助我的人。
最後,還要感謝一個對我特別重要的人,她就是和我相戀九年的女友,九年來我們一直在兩地生活,經歷無數次相聚和別離,除了一抽屜情書,她幾乎沒有看過我寫的任何文字,所以,我無法確定這本書她是否會喜歡,是否會因書的題材、內容而去懷疑或者否定什麼。事實上,我們的感情已經被時間證明了,這些年來,兩個人投資到交通部門和電信部門的錢足夠買一間閣樓,買一個可以容納我們身體和靈魂的愛情空間。
所以,親愛的,結婚吧。
濟南……濟南!(1)
一
我和林小蕾約好星期六上午十一點整在泉城路上的麥當勞不見不散。之前我做好充分準備,決定當天就斃掉這個還不曾謀面的女人。
我喜歡“斃掉”這個動詞所攜帶的愉悅,嚴衛東則更喜歡用“拿下”來形容和某個女人
做愛。“斃掉”是爆破音,有一種從嘴裡往外吐果核的快感。“拿下”則顯得有些抒情,如果搭配著一個大氣的手勢還好一些,至少也像去攻克某個被日寇佔領的城市;但如果是慢條斯理地說:拿——下——,就彷彿在朗誦一首三流詩歌。嚴衛東是個二流詩人,他所有的詩我只記得有一個題目:《他們還在日著》。這個題目曾經給了我莫大的渴望。
“如果確實有渴望/如果所渴望的東西確實光明/那麼,這種對光明的渴望本身/將會產生光明”。
這幾句是個外國女詩人說的,幸好她在外國,山高皇帝遠,否則,也一定也會被我列入必須斃掉的名單。
斃掉還有一種速度感:快、準、乾脆利落。對付女人就應該這樣,如果過於溫柔和纏綿,就會陷入一種不清醒的狀態,這種狀態顯然是可怕的,對身體的危害要超過各種泌尿系統疾病。
我上大學時的女朋友叫張小潔,早在軍訓的時候我就注意上了她,她個子很高,和那群發育不良的女生站成一隊,彷彿一排郵筒中間一棵筆直的垂柳。我們終於在大二上學期雙雙告別了自己的處子生涯。事後她指著床單說:血。
我一邊擦汗一邊說:這才是血染的風采。
畢業後一年張小潔去了瑞士,我送她到機場:好好在那待著,將來我去領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沒準還能碰見。
張小潔說:傻瓜,諾貝爾獎是在瑞典,瑞士產表。
那你回來幫我買塊表給我媽。
對了,我最恨外國人了,別剛到就讓八國聯軍給操了。
……
到了給我打電話。
直到飛機一怒之下插上雲端,我們竟然都沒哭。
我瞭解張小潔,料定她會一去不返,她走後,我就換了個新手機號,搬出我們同居過的房間。痛下決心再不看歐美黃碟,那些金髮碧眼、赤身裸體、陽具可以當車的男人一個個面目可憎。
值得慶祝的是我的酒量上升,在朋友圈中已經罕逢對手,曾有喝白酒一瓶,加啤酒六瓶的紀錄。只有一個人能和我不相上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