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奇人”,很少發生這樣的事,就成了“奇事”。
實際上一個救人的人,只是一個正常的人,也只是一件人本就應該做的事,可是,因為少見,大部分的人都當作是“奇人奇事”了。
於是,賺夠了錢的人以九牛一毛來捐捐學堂、起起藥局、派派濟品、幫幫罪人,也成了名噪一時、人人驚疑的善長仁翁:而官做得夠大的,只要為老百姓說說話、摟摟肩、遇災遭難時拍拍屁股去視察一下實情民情、這都全成了好官好青天好老爺了。
難怪,在殺慣了人的狗口和尚眼裡,鐵手竟在此時此境,以絕大的真氣耗盡抵住瀑布救敵人,是一件何等不可思議的事了!
當然,他也立即悟出了一點。
一個要害!
——鐵手可能不會游泳!
要不然,他也不必花那麼大的力氣來獨力托住瀑流,還情急氣急的喚人去救潭中的人了!
狗口大師頓時十分奮慨。
他終於發現了:
這看似無敵的、沒有破綻的、幾乎沒有什麼辦法可將之擊倒的敵人,原來是有要害的、有罩門的!
三、黑道上的黑刀
鐵手以內力托住瀑布,使之停止不流,這無疑要比十場大戰力博還要耗損真氣。
他大呼,希望有人能救水中浮沉掙扎的殺手、可是卻事與願違:
陳風正以一人之力,堵住那十名想分頭殺出遁走的殺手。
要不是他的“敦煌排印掌”一出手如排出倒輝,排湧而出,若以一人之力使這十名刀客殺手一個也逃不了,那還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他以一敵十,可以。
且還穩佔上風。
因為他抓住了一個要訣:
任何人,就算陣法練礙再純熟。配合得再巧妙。訓練得再嚴格都一樣,仍是人。
是人就會有私心。
智慧有愚聰。
一旦有分際,行動就會有緩速,反應也有快慢。
儘管這種分別可能十分不明顯,只是在重要行動、要緊關頭裡卻十分要命。
陳風塵已算定了:這十人再齊心、再合力,出手也會分先後遲疾,自然有的怕死,有的保留餘力,難免有盡全力的,也有裝腔作勢的,只要有這麼一點點兒的分野,那便是夠了。
他先打擊那先行出手的(哪怕只先動手那麼一剎那、一瞬間的),只要這先出手的先倒、先遭殃、先捱了打、先吃了虧,別的人自然就會膽怯,不敢再貿然進擊了。
也就是說,他只要先打倒了一個當頭領先的,別的就好辦好對付多了。
這就是他的辦法。
只不過,他一人敵十人,縱對付得來也不是太好應付。
是以他分身不暇。
分心不得。
鐵手呼喚下潭救人,他是聽到了,卻去不得。
他只好叫:“麻老三,你去!”
麻三斤卻馬上回了一句:“你去,我不能!”
麻三斤也在對付著敵人。
而且是大敵。
他纏住狗口和尚。
——鐵手正在力撐著瀑布飛湍,他若不對付狗口,鐵手只怕就要疲於應付了。
陳風卻不理這個,邊以”排印堂”、”排雲手”、“徘骨拳”、“排洪功”擊退敵人,一面向麻三斤吼道:
“狗口交龍姑娘,你先助鐵二哥救人再說!”
不料麻三斤還是喊了一句:“不行,我不行!”
陳風這回發火了,哮了一句:“你啥都行卻在這上風上火的時候才不行!”
麻三斤一面承受著狗口和尚凌厲的殺氣和壓力,一面又忍受陳風與鐵手的系落和召喚,只旯大叫出那一句活兒來:
“我——不會游泳啊!”
一時間,大家都明自了。
才明白過來。
高手——是陸地上的,未必也是水中的。
陸上能跳的,未必水裡能遊的。水裡暢泳的,不見得空中能飛。
鐵手一咬牙,便道,“好,我來。”
他也不會游泳。
但他要以絕世的內力,以掌功凌室激卷水流,把快將沒頂的人隔室以真力帶上岸來。
——他不忍心見人生生溺死:儘管那是敵人、殺手。
敵人也是人。
他只好那麼做。
他真要這樣做時,忽聽一清脆好聽的女音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