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爛脾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君臨抿唇一笑。
——那我希望,那個人永遠不要回來。
“你說什麼?”
“沒什麼……”
——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莫刀不無悲哀的想。
還未走到行書苑,沐惜追就看見了君臨,雪白的薄裳被微風拂得輕袂飄揚,丹青繪面的紙扇握在掌中,身後一輪巨大的圓月,仙姿絕塵,只消一眼,恍如隔世。
“沐總管總算回來了,不枉費我一番苦等……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一聲清雅的低喚,沐惜追回過神來,唇角泛起淺淺的笑意:“寒舍簡陋,蒙公子不棄,裡面請吧。”
腳步邁開,漣漪消斂,周圍氣息瞬時如無波之水,脈脈而沉靜。
“未知公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沐惜追一面淡淡的問著,一面端壺煮茶,長睫覆下,眉眼煞是溫柔。
“沐總管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呢?”
“恕惜追愚鈍,不能理解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過去荷風相隨的那段日子,我不信你一點都不記得。”
“惜追生於北疆,長於北疆,從來不曾去過江南,就連棲鳳山莊的名號也只是耳聞罷了,怎有可能是公子舊識?這個世上面容相似者不在少數,公子實不該將惜追誤認他人。”
“既然你說自己不是他,那敢讓我親身一試嗎?”
“這……惜追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鍋爐水開,滾滾而沸,沐惜追清顏微俯,動手為君臨沏茶,霎時淡香盈室,繞樑不止。
“就是這個意思……”
纖長的手指輕撫秀顏,借勢攬下那人皙白玉頸,君臨只微一仰首,柔嫩軟唇相觸瞬間,各自震顫。
“……惜追非是此道中人,抱歉。”
訝然的神情自眸中一閃即逝,沐惜追不著痕跡的回身落座,面色如常。
“是嗎。”
絳紅的唇瓣色澤溼潤,微彎的弧度看上去分外美好,魅顏淡淡,幾可攝人心絃。
沐惜追視線微垂,眉目稍顯睏倦之意:“夜深了,公子不回去歇息嗎?”
“如果我說不呢?”
“嗯?”
“沐總管不敢看我,是因為心虛嗎?”
“公子是莊主的貴客,實不該在此久留。”
“顧左右而言他,這樣的託辭不算高明。”
沐惜追不無疲累的笑笑:“那公子要怎樣才肯相信,惜追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我說過,讓我親身一試。”
“方才公子不是試過了?”
“對你而言,這樣的程度就夠了嗎。”君臨頗有深意的抿唇一笑,“以前你是如何對待我的,莫非現在已忘得一乾二淨了?”
“公子執意要誤會到底,惜追無話可說。”
“你在怕什麼呢?”君臨一粒一粒揭開前襟的束扣,動作極是緩慢,“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跡……直到現在也不曾消退啊。”
“夜裡天涼,萬一感染風寒就不好了。”沐惜追自壁櫥裡取出披風為他裹上。
“慕風,有必要偽裝得如此徹底嗎?”
就在說出那人名字的霎那間,君臨感到扶在肩頭的手倏然一僵,不等他挪開,君臨將自己的手覆上那人的:“為什麼不肯認我?要是你氣我這些年不知自愛,我可以答應你以後都不再和別人糾纏不清!這樣你還是不肯認我嗎??”
“公子誤會了……”一聲輕嘆,沐惜追的語調帶著深深的無奈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別人無權問責,請公子莫再為難惜追了。”
“為難?要你認我有這麼難嗎?……”君臨先是喃喃低語,旋即笑出聲來,只是那笑聲蕭瑟而又蒼涼,令聞者驚心,“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肯認我,但是你在一起的過往,我從來不曾忘卻……多年未見,我心依然,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不做棲鳳山莊的莊主,我可以與你退隱江湖……”
“公子,你累了,惜追送你回去休息。”
硬生生的打斷他的話,沐惜追無意再聽下去,不料手背上驀然燃起灼熱之感,難以置信的垂首,卻見淚珠自君臨眸中淌落,一顆一顆砸在手上,觸膚滾燙。
無言的沉默持續了半晌,倏聞一聲幽嘆:“你這是何苦……”
“你還要堅持說自己不是慕風嗎?”
“如果說是能讓公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