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或者樹苗,知道雖然地面上的部分看似不起眼,地下的根鬚卻可以抽伸到很長很深。
他知道司藤在幹什麼了,她是妖,她以身為根,操控驅動著無數的根鬚,要把這夕照山的地下通通翻一遍——白英小姐選的藏骨地點也許很複雜,也許有機關,也許是很多步驟的難解謎題,但是,用不著費那麼多事了。
——我把這山,都給翻一遍。
根鬚會避開建築物的地基,靈巧繞過,一切都將進行的天翻地覆而又悄無聲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顏福瑞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司藤小姐就這樣使用妖力,沒關係嗎?
想開口詢問,見她雙目緊閉形同入定,又怕驚擾了她以致“走火入魔”,正猶豫間,司藤突然悶哼一聲,緊接著臉色煞白,像是被大力反噬,一下子癱了下去。
顏福瑞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她,好在她尚有知覺,低聲呢喃了句:“先……回去。”
顏福瑞手忙腳亂,趕緊背起司藤,也不知道是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居然還不忘把那柄從客棧裡順來的鐵鍁夾在腋下,深一腳淺一腳哆嗦著下臺階時,忽然聽到司藤在說話,像是自言自語,他豎起耳朵去聽,沒留神腳下一滑,胳膊順勢一鬆,那柄鐵鍁順著臺階一路咣裡咣噹,在這寂靜夜裡,簡直等同敲鑼打鼓,聽的他頭皮發麻。
好不容易,聲響終於歇下去了,顏福瑞僵在當地兩腿發軟,自己給自己打氣:沒事沒事,應該沒人聽見吧,保安肯定都睡覺,應該不會出來看的。
很顯然,保安比他想像的要盡責。
回應他的是迎面而來明晃晃的手電筒光,夾雜著粗聲粗氣的怒吼聲:“誰啊?”
***
秦放大半夜的驅車趕過來,費了好多口舌,也塞了錢,才算是把顏福瑞和司藤順利帶出來。
驅車回客棧的路上,顏福瑞一直委屈地自言自語:“我也想說我們是遊客,就是想看雷峰塔夜景所以故意待的晚了,但是我不像啊,你不知道,他們一點素質都沒有,一點都不尊重人,說我一看就像賊,還拿把鐵鍁,我說我跟司藤小姐是認識的,他們死活都不信……”
秦放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顏福瑞:“行了,少說兩句吧,扶好司藤。”
顏福瑞不吭聲了,直到車子在客棧前停下他才咦了一聲:“不是說路不夠寬不讓開上來嗎?”
秦放拉開後車門抱下司藤,說了句:“晚上能開。”
顏福瑞愣了半晌,他深深覺得,這交通規則,實在是太複雜了。
***
司藤一直沒醒,臉色很不好,秦放先把她抱回房,蓋上了毯子休息,有了前一次的經驗,他決定先守到第二天,如果她一直不醒,身體又出現藤化,那就像上次一樣依葫蘆畫瓢,先埋進土裡再說。
顏福瑞耷拉著腦袋在邊上站著,幾次欲言又止,末了期期艾艾:“我是想著,司藤小姐能不能使用妖力來著,就是沒來得及……問。”
秦放想了想:“她一定也想到這一點了,只是她太想找到白英的屍骨了,司藤可能覺得,只要找到白英,即便不舒服一陣子也是值得的。”
顏福瑞忽然想起了什麼:“秦放,我想起來司藤小姐當時說的什麼了!”
他有點激動:“我揹她離開的時候,她一直在重複一句話,我當時聽的模模糊糊的,又驚動了保安,嚇得就給忘了,剛剛你說到白英小姐的屍骨,我一下子想起來了。司藤小姐當時說的是:白英的屍骨,根本不在山上。”
——白英的屍骨,根本不在山上。
秦放的眉頭慢慢皺起來:“不是在山上嗎?”
顏福瑞肯定地搖頭:“不是的,你不知道,當時司藤小姐用妖力,我猜整座山頭都被她翻過了,她說不在,就肯定不在,要麼,不在地底下。奇怪了,不在地底下會在哪呢,不會是供在雷峰塔裡面吧?”
越說越離譜了,雷峰塔遊人如織,怎麼會把白英的屍骨放到塔裡面呢,秦放催顏福瑞回去休息:“別想了,明天再說吧,都累了。”
***
顏福瑞踢踏著步子走遠,屋子裡安靜下來,秦放搬了椅子在司藤床前坐下,幫她掖了掖毯子的邊角,掖著掖著,動作忽然慢下來。
耳邊再次迴響起顏福瑞的話:“奇怪了,不在地底下會在哪呢,不會是供在雷峰塔裡面吧?”
他掏出手機開啟網頁,在搜尋欄輸入了“雷峰塔”三個字。
跳出好多欄,秦放滑動著觸屏匆匆瀏覽,大多是景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