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野貓的叫聲讓我心煩,我拿起子墨的刀,走到門口,野貓看到我慌張的逃走了。
子墨開始腐爛,氣味太重,最近家周圍常有野貓遊蕩,它們對腐肉的味道特別敏感,短短一天,竟聚集了十多隻貓,怎麼驅趕它們也不走,只是遠遠張望。
其實,也挺可憐的,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食物,放在門口,野貓漸漸靠近,開始小心翼翼,然後不管不顧。餓瘋了,只能拿命去拼一把。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不是嗎?
它們狼吞虎嚥的吃著,貓太多,食物不夠,只能自相殘殺。
一隻黑貓和一隻白貓,正廝打在一起,不一會兒,黑貓不動了,順著脖子有大量液體流出,滴到白貓的身上,才看出,那是黑貓的血。黑貓,被白貓咬斷大動脈,難受的掙扎著。
看著血流出黑貓的身體,我又開始熱烈的興奮,指甲死死地摳住手心,努力的控制。
至理名言,擋什麼都不要擋別人的財路,對於貓來說,食物就相當與金錢,總有人奮不顧身,不擇手段的去奪取。
我說過,食物不夠,半飽的狀態難受的讓人發狂,但是,食物已經吃完了。那群野貓暴躁的來回走動,發紅的眼睛四處巡視,最終有默契的落在了那隻倒地抽搐的黑貓身上。
白貓走上前,痴迷的舔食黑貓身上的血,它的動作像一根導火索,所有的野貓瘋狂的衝向黑貓。
接下來的場面,讓我想起眼珠的主人,那個讓野貓分食的孩子,他比黑貓幸福,他是死後才被分食,而黑貓,還未斷氣。
如果沒有我的保護,子墨也會像黑貓和男孩一樣,支離破碎,消失殆盡。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現象發生。
直到所有野貓都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我才關上門。
食物是蛋糕,我的生日蛋糕,裡邊摻了我新買的老鼠藥,錢還是上次為了買小雞乞討來的。
一切想傷害子墨的人都不得好死。
平復了一下心情,走到床邊,過了今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和子墨見面了。
子墨離開的這幾天,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現在回憶起當時,我還會害怕到渾身發抖。
我受不了那種生活,沒有子墨的生活。我受不了那樣的子墨,不對我微笑,冷冰冰的子墨。我想,那幾天我瘋了,完全沒有意識到子墨的離開,只是行屍走肉的繼續著以前的生活。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回憶那幾天,只是隱約記得,那幾天好像一直是陰天,一直沒有陽光,像黑天一樣,然後,偶爾摸一下臉,才知道,我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我想,那段時間,唯一清晰的意識就是曾經的承諾,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去偷最新鮮的動物給子墨,放在子墨面前,子墨無動於衷,找出子墨的刀,割斷動物的喉嚨,湊到子墨嘴邊,子墨還是無動於衷。也許子墨不喜歡鴨子,還是去弄□□,子墨應該比較喜歡小雞。
再不想清醒,也有醒來的一天,我從來沒有這麼憎恨過我的堅強。
當終於意識到子墨已經離開,我冷靜異常,拿起子墨的刀,放在手腕處,毫不猶豫的割了下去,血順著我的手腕流下去,我笑了。
然後把刀向上挪一點,第二刀,子墨,別怕,我馬上就來陪你。
割到第七刀的時候,男人出現了。男人,我的那個爸爸。
我沒有理睬他,死了那麼久不出現,偏偏在我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是來嘲笑我的嗎。但男人的一句話,阻止了我割下一刀的動作。
他說,想讓子墨活過來嗎。
我身體抖得厲害,說不出話,只能不住的點頭。
他說,聽我的,我讓子墨活過來。
我相信了他,讓一個死人復活,也許很荒謬,但自從我五歲那年看到那個只剩半截身體的人,衝我大笑時,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感謝過男人,他的一句話拯救了我的全世界。
我把刀收起來,找了一件舊衣服,把傷口包紮起來,血流了很多,一件不夠,又找了一件。
我問男人,我需要做什麼。
男人說,明天你的媽媽會來找你,答應她,跟她走。
我點頭,只要能讓子墨活過來,我什麼都願意。
不得不說,信仰是個好東西,它讓人堅強,無所畏懼,讓人不會害怕暫時的孤獨;讓離別充滿希望,讓目標更加明確,讓一切不可能的事情變得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