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問,“我為何不能光明正大打敗遲丹?”
“你不需要打敗他們,你只需要讓他們感到恐懼。”
“那我去扮個鬼臉嚇唬他們?”
夏泠看看她,十七始終都是個挺天真的女子,這種時候還不忘記流露那份孩子氣,他說:“人最恐懼的不是鬼怪,而是未知之事,你要與他們保持距離。”
回到住地,夏泠給十七看了一些自己手寫的書錄,這位西王母並非空穴來風,在羌零人的《摩桑經》,南煦朝的《西域列國傳記》,都能夠尋到她的身影。
天連山東端有一池雪山湖,人們叫它為尼瑪央措。據說數百年前,湖邊曾經有過一個遊牧部落,這個部落與眾不同之處在於,她們都是女子組成,族長自然也是一位女子。
人們說,她們雪膚花貌,亞馬色的長髮彷彿天上的金色陽光編制而成。
人們將她們說得美若天仙,其實見者寥寥,而且大多都是遠遠窺見。據說,她們對於外界之人非常有戒心,她們一個個驍勇又善戰,凡近她們之身的人都會被她們殺死。
她們流浪在草原的深處,也不知道她們如何傳承子嗣,大約正是這個原因,這個部落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淺淺地出現了一下,便很快就消失了。
當她們成為了風中吹散的浮塵之後,草原上的人稱呼那位神秘的女族長為“西王母”。
夏泠說:這位西王母應該是雪山神族的一支,她們應當屬於母系部落,不知道為何散落在庫勒爾草原,來得神秘,消失得也神秘。
她們的故事遍及西域三十六國的歌謠和神話,趙十七利用她的名字可謂知者甚多。她聽他胡謅得像模像樣的,忍不住佩服他,不知道他從何處挖掘出這些蛛絲馬跡來加以如此編撰。
趙十七成了“西王母”的後人,果然拉扯起了一張不錯的匪旗。
敕策堡一戰,趙十七那恍若天人的來去蹤影深深鐫入了天連山匪徒們的心中。傳說中的“西王母”本來就是以美貌著稱,又被十七的身手所震懾,荒漠上那些兇悍的男人們對十七產生了莫大的興趣,逐漸開始了對於趙十七的追隨。
在趙十七拉起旗杆不久,殷離桃跟遲丹正式挑明身份,以自己數十年的名聲與勢力,投入到了趙十七的名下為匪,十七的隊伍頓時壯大了不少。這一舉再次震驚了整個天連山匪幫,殷大狠如此的人物也願意在十七手下做事,許多他的徒子徒孫也都跟到了十七的麾下。
在夏泠的一步步佈置之中,漸漸的,一股股亂匪流入了趙十七的手中,她逐漸有了些氣候。
他們依然如遊牧民族一般在草原上流蕩,追逐著綠草和水源而生活。
十七與夏泠與自己麾下的匪眾,保持著刻意的距離。他們按照天連山匪幫的一般規矩,平日散如沙,聚眾成豺狼。
縱然如此,“西王母”後裔與銀狼神種種糾葛的故事,還是毫不留情地開始在庫勒爾草原上逐漸散開。一開始是純美和浪漫的,可是漠北多猥瑣男人,漸漸那些故事都開始隨著他們,發生了猥瑣的變化。
一日十七去踏勘地形,夏泠帶著豆豆和石頭正在密洞中吃早餐,石頭忽然問:“夏哥哥,你聽說過黃絹書嗎?”
“什麼黃絹書?”十七最近從中原弄來了一些老醬菜,夏泠今天打算多吃一碗粥。
“是神仙跟神仙打架的事情。”
夏泠並未理會,繼續吃粥隨口問道:“你何處得來的?”
石頭掏出來給他看:“書九那裡翻出來的,就是此物。”
夏泠一看,面無表情地袖在袖子裡:“石頭,你不該去翻別人的東西。此圖的確是神仙打架,這是褻瀆神靈之事,你少去看。”
等到石頭被十七拉著去練馬練箭了,夏泠一個人將那黃絹書開啟:畫技拙劣,上面畫了一個身披白色獸毛的銀髮男子,與一名白衣女子正在行男女歡交之事,一共有十八種形式。
夏泠沉著一張怒臉:“書九,給我過來!”
書九正在照顧狗和兔子,聽見宗主的神情不對,便走出來:“宗主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跟那些沙匪走得太近了?”
書九不敢說話。
夏泠道:“我們如今雖然帶著他們,可是沙匪就是沙匪,終有一天我們會遇上殺人越貨給他們生路還是解散他們任其自生自滅的選擇,到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他們……他們有些也是苦兄弟……”
“我知道他們的經歷能讓你同情,可不是說你就該跟他們結交。”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