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些籌劃也決不屑於隨意讓任何男子輕薄。她肯對他做出種種親密行為,應該對他還有一點心思。
夏泠語氣平淡,繼續在她的胸中點燃一把邪邪燃燒的怒火:“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在告訴我,莫語之死與十七脫不開干係,我如今是在認賊為親;你說我與你有十年之約,你在指責我背信棄義。君莫忘!背信棄義也好,認賊為親也好,為了十七,這些事情我做定了!”
君莫忘驚怒交加,一掌拍向他的頭頂。
“轟隆”一聲巨響,一扇半開的窗戶被撞成碎片。碎片化作鋒利的木茬,彷彿利箭一般四散崩裂,一道黑影衝入了屋子,一隻鮮血直流的手將一把短刀猛然插入了君莫忘的肩頭。
趁著她吃痛倒地,另一隻同樣鮮血模糊的手,拉住了夏泠,十七幾刀砍斷夏泠身上的鐵鏈,拖著他向窗外飛去。
夏泠以言語套住君莫忘,趙十七以手上的重重傷痕來迷惑對手。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十七的手感覺遲鈍,縱然砍得鮮血淋漓,縱然撒上毒藥,痛覺也十分有限。趙十七在青衣人自以為穩操勝券殺意略減之時,突然爆發出強大的殺傷力,衝破重圍。
君莫忘則因看到夏泠自殘手指露出白骨而心中憤慨,被十七一刀刺中,緩了攻勢。
一向滴水不漏的君莫忘,在趙十七與夏泠一裡一外,一次又一次的挑撥下,失了先機。
一出小院落,夏泠道:“這裡離嵐京多遠?”
“西南,五里多。”
夏泠道:“我會找到人幫我們的。”
“嗯!”十七眼中終於淌下一顆淚,夏泠幫她擦去眼淚:“還不曾安全,不能哭。”
十七屏回眼淚,搖頭道:“不哭!”
“不哭。”夏泠發現自己的手上也都是血,擦得十七臉上猩紅一片,後悔替她擦淚了。
“我揹你。”十七說。
夏泠趴在她的背上,將她的兩隻手捏在手裡。他用自己的傷口壓著十七的傷口,以免血跡滴落,暴露他們的行蹤。
五里地對於十七的輕功不算太遠,可是她揹著夏泠根本走不快。
南方冬日的山林中,仍有許多鳥獸在棲息。十七帶著夏泠一路狂奔,遠處一陣陣譁然轟響從山林後面搖撼而來。
無數山雀受了驚,彷彿雷雲密佈一般從山林間炸飛開來,振聾發聵的鳥雀之聲充斥著兩個人的耳目。
君莫忘追來了!
兩人雖則彼此未說話,這個事實卻如重石壓在兩人的心中。
“那邊有個林中屋,我們去那邊。”夏泠一直在看路,此處距離嵐京不太遠,而他則是一本南煦活地圖,可以記得每一條新開的小徑、舊掩的故道。
“不逃了嗎?”
“你走慢一些,他們反不容易找到我們。”
十七找了找,尋到一個枝杈繁盛之處,她按著夏泠的指點,攀上了樹枝,找到一個樹皮簡單搭建而成的小屋。她激戰半日也很疲倦了,將夏泠放下來。
此時暮色濃郁,細細的雪屑在林中緩緩落著。
夏泠鬆開手,撕了衣襬給十七包紮,不包好的話血水不斷流出,會露出行藏的。
雪花落在他長濃的睫毛上,白得耀目。
十七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與他見面了,看他皺眉的樣子很不忍心,忙寬慰他:“你別擔心,我不太疼的,我的手指曾經……曾經……”她說不上來,翻腕拿著他的手,“我的手怎麼受傷也不怎麼疼的。倒是你的手,怎麼樣了?”
十七吃驚得看到他的手,傷口只有一條,卻深到入骨。
她自己的衣服髒了,便撕下他的另一條衣襬給他包紮。她的兩隻手被夏泠裹得好似白粽子,妨礙了她的發揮,本來擅長的包紮手法運用得很不順利。忽然手一抖,磨到了夏泠露出來的骨茬。
——鑽心的疼痛從手指鑽到心中,直入骨髓……
夏泠蜷起身子閉緊眼睛,渾身都在發抖,鼻頭上淡淡出現一層薄汗。
十七慌忙停下手,兩隻白粽子手像一對笨乎乎的粉蝶,停在他的手指上:“疼吧?疼吧?”
夏泠睜開眼睛,看著她因他的疼痛而難過得咬住了嘴唇。
這個世間能夠如此以赤子之心保護他,愛惜他的人,只有這個眼前人了吧?
他忽然不顧強敵在追,時間緊迫,一把扯開她停留在他手指上的雙手,將她緊緊地、用力壓在自己的懷裡。
十七在他懷裡掙扎著:“做什麼……”身體被他用力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