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自己學的時候還容易睡著。”石頭擦了擦簫口上的口水,“這樣,我給你吹一段《盛雲曲》,講的是盛雲城邊關將士報效國家,殺敵立功的故事。”
“殺敵?”嬋翼顫抖一下,“盛雲城的人據說專門殺不聽話的羌零小孩。”
“你聽誰說的?”
“我晚上不肯睡覺,阿婆她們都這麼說!”嬋翼繼續捂著耳朵,“不聽,你這個壞人,吹壞曲子給我聽!”
小石頭呆住了,這對南煦與羌零族的首次跨界聯姻的小戀人,頓時陷入了兩國紛爭的“愛恨情仇”之中。
“其實……其實,還有許多好聽的曲子,《柳枝詞》、《山海濤》、《齊民》、《華胥曲》什麼都挺不錯的。”石頭竭力挽回他搖搖欲墜的戀情。嬋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在說什麼嘛? 我要回家。”
“在這裡我陪你不好嗎?”
“我要回家!我要阿母拍著我睡覺!”嬋翼又累又不滿足,索性發起脾氣來。
石頭也疲憊了:“跟你怎麼說好呢?你回去了我們就不容易再見面了。”
“不見面就不見面,我本來就不認識你!”
“……”石頭沒聲音了。
十七心疼石頭,問夏泠:“有法子幫幫他嗎?”
夏泠搖頭:“年齡差太多了,差了八歲呢。”
十七無比沉重道:“那我替石頭看好嬋翼,等姑娘大了再送給他。”
“你還要不要這樣的青梅竹馬了?”夏泠笑著算賬給她聽,“我們之間可差著九歲呢!”
十七將自己的年齡與夏泠的年齡一合計,驚訝了:“啊,你老成這樣了!”
“不錯,我挽髻之時,你還裹著……”
十七拿水去抄他的臉。
兩個人只顧鬧,回頭發現湖邊的情形又發生了新變化,嬋翼在輕輕地說:“石頭哥哥你別哭,男孩子哭是很丟臉的。你的大人呢,把我們兩個小孩子丟在這裡做什麼?”
“大人?他們是不會出現的!”石頭壓不住嬋翼,心情惡劣。
“是啊,大人什麼的,最討厭了!”嬋翼說。石頭生活的地方始終比較單純,嬋翼則生活在部落的下層民眾間,許多渾話都聽在耳朵裡。她繼續道:“阿婆常說,一到晚上小孩子千萬不能亂跑,連自己阿母的帳房也不能隨便進去。”
“為什麼?”
“大人一揹著小孩子,就會幹壞事!”嬋翼憤怒地捏了捏肉肉的小拳頭。
石頭也緊張了起來:“什麼壞事?”
“我不清楚……”嬋翼搖搖小頭,紫色的眼睛眨了眨,“有一回我在阿母的帳房外聽到阿母和一個男人……”
“做什麼?”
“他們喘啊喘的,非常嚇人。”嬋翼皺起小臉,擺出一個恐怖的表情。
十七聽得背上一陣涼颼颼。回頭看到夏泠也是若然有思。
香格爾自從為蒼木生下小王子之後,蒼木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此間的隱情令人擔憂。
為了避開這份難言之秘,十七對著夏泠悄悄笑:“我們也揹著小孩子,乾點壞事吧?”
夏泠還沉浸在嬋翼公主的母親,香格爾的事情上,聞言微微一緩。
十七趁他不留神,揚手在他臉上一揮。
午間她在他懷裡取軟膠,順手牽羊將他的卸膏水也取了過來,她將卸膏水塗在他的臉上,著力一擦便感到有無數粉屑落在手中,她將他一把按入水中。
等到他再次從水中現身時,十七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面容。
他許久未見陽光的面板略有蒼白感,由於在水中略略憋了氣,一道緋紅很快掠上他的雙頰。那雙細長的眼眉頓時如同染了黛色,濃碧而深邃。
一潭春水過,兩點杏花垂。
趙十七的夏公子實在是個美人。
十七看著他的本來容顏,不免熱血逐波邇來。
沉湖
“十七,”夏泠推開她,“蒼木和羯庫少時便到。”兩個人在水中沉浮,夏泠攀住湖石,爬到山石上,將滿頭銀絲遮住臉面。順手招來雲隨,讓它蹲在自己的身邊。他掏出銀色礦粉灑在雲隨背上,緩緩揉開。
一切準備就緒,他轉身喚道:“公主。”
嬋翼公主聞聲抬頭,看到夏泠和“銀狼”的身影,嚇得尖叫起來。石頭對夏泠的崇拜之心非常人可以理喻,也忍不住皺著眉頭護住公主。
十七輕聲道:“你看你,滿頭白髮嚇著小姑娘了。”
夏泠對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