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波沒想到來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背一個人在絕壁上游走。
他本覺得夏泠毫無反抗與掙扎,讓他今日的死亡遊戲非常無趣,現在有了這麼一個人出現,死亡遊戲彷彿又可以玩起來了。恩波吩咐手下人:“給我狠狠射!”
羌零人的箭矢頓時彷彿飛蝗一般向著石壁猛然撲過去。
十七的情形立即險象環生,她揹著夏泠,在山崖上左躲右閃,幾次為了避箭在山崖上又晃又跳的。幸而她似乎總能找到控制身體的落刀點,慢慢又一點點爬上去。
旁人看著已經心驚肉跳了,趙十七自己自然艱難萬分,她怒道:“夏將軍,你怎麼好意思一動不動?以你的武功隨便伸一隻手出來,我便可以輕鬆許多!”
“我沒有武功了,腳也不能動了。”夏泠在她耳邊輕聲說。
十七呆愣了一下,道:“不!”她便只靠自己的力量,在絕壁上輾轉騰挪,竭力靠近著上方一個突出的小石臺。
他們終於來到了命定的目標,十七自己搖搖欲墜地縮在他身邊,她困惑地看著他:“你說你腿不能動了,是真的嗎?”十七想不通:“我離開你的時候,你家醫師還說你可以痊癒,我不是還給你拿藥吃的嗎?”
夏泠低聲:“來箭了。”
十七連忙住嘴,專心削箭。
夏泠凝神看她擋箭的動作。
恩波那邊射來的箭都有很重的力量,尋常人擋箭都會被反震,而趙十七似乎完全沒有這個問題。她屏息凝神,每一箭她都只是小小地碰一下便移開刀子,而這小小的一碰,恰好將箭頭碰歪一些,不至於射中他們倆個。
說來容易,在箭飛矢流中,能夠準確作出判斷,拿捏出恰到好處的力量,這並不是隨意便可以練出來的“防身本事”。
等箭雨略空,她將刀子反握,朝著一個凹洞用力一擊:“此處乃是暗門……”
夏泠等了一會兒,什麼動靜也沒有。十七有些緊張,又是一擊,那石臺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十七再次用力地擊下,居然還是沒有動靜……
十七白了臉:只不過兩年不曾開啟過,為何不能用了?
夏泠靜靜地看著她忙乎。
十七抬起頭:“還有一個入口。”
夏泠瞧她的神態,估計另一個入口不好走,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你自己逃吧,這裡本來就不干你的事。”
“不,我一定帶你出去!鷹嘴堡下,我還欠著你一份人情。”十七的眉毛迭出一個結,模樣很堅決。
夏泠聽了,道:“你分明欠我兩條人命,怎麼只變成一個‘人情’了?”他在鷹嘴堡下斷開繩索,救了十七和豆豆兩條性命,現在瞧起來似乎這個丫頭不打算認賬了。
十七不是不肯認賬沒骨氣的人,只不過她早已將這個賬打點得很清楚。
她相當認真地跟他分證明白:“確實只是一個人情而已。當時的情況你也清楚,問題在你的劍上,我勉強拉你也不過是同歸於盡,橫豎你是上不去的了。”
夏泠被她慪得忍俊不禁,笑了出來:“我是上不去,可我能夠下去。你和豆豆都在鷹嘴堡下之時,直接抓了你們跳下去當作我的人肉墊子,置之死地而後生,我也未必會摔成如今的模樣。”
“呃?”十七瞠目結舌:“你這人……怎的生得這般心腸歹毒?”
夏泠說:“有箭了。”
趙十七又是一通抵擋,夏泠也拾了一支箭幫著一起格擋。
十七擋了一陣,發現很難帶夏泠到另一個出口去。
按照一般情況,夏泠本非她什麼人,她也算盡力了,應當丟下他獨自逃生去才對。不知道為何,她沒法說服自己棄他於不顧,她在箭風呼嘯中回頭對他道:“夏將軍,你說我欠就欠吧,我賠你就是!”
夏泠只不過逗她玩兒罷了,說:“你放心。你欠我幾條命我都不會問你要了。”
十七聽了這話,反而熱血上湧,下定決心將夏泠帶到另一個逃生口去。
她這一回不再徒手背夏泠,而是用繩子將他緊緊捆紮在自己身上,夏泠雙臂摟住她略顯單薄的背,十七帶著他繼續在絕壁上攀爬。
豈蘭崖絕壁,有兩條刀洞路。
方才那一條難度較低,刀痕位置比較多;此時這一條,難度比較高,有些刀痕與刀痕之間需要她跳躍方能過去。從前的趙十七身上有內力自然當作兒戲,此時,她只能憑一個女子之力勉力前進。
夏泠也分明能夠感覺到她的艱難,十七用腳蹬,用刀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