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強烈的危險刺激,才能帶給他樂趣。
象他這樣體驗過多的人,表面上無論多麼雄壯,內腑中都已經不得不去習慣萎靡了。
也許,這個黃芩可以令他再次雄壯起來那是真正的雄壯,不是和武宗一起,靠著道家丹藥得到的虛假雄壯。
江彬狂熱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左半邊臉上那個巨大的,有結有瘤的疤痕隨之抖動,令人悚目驚心。
☆、第9回:流連集市盜魁大快朵頤,鎮堡為敵情侶遭際驅逐
羅先生在門外出聲通報的時候,江彬已正襟危坐在案桌後,有滋有味地細細品著手邊的香茗。
得准入內,羅先生立於桌前,深施一禮道:“將軍。”
江彬道:“不必多禮。我讓你留意查探之事,怎麼樣了?”
羅先生的那雙細長眼中透著特有的諂媚之色,道:“近期,安邊伯許泰除多納了幾房小妾外,沒什麼別的大動靜。”
他偷眼瞅了一下江彬,繼續道:“但左都督劉暉此次的徵兵人數虛報了不少,我查到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頭,都是掛名的空額。”
江彬微微頷首,呷了口茶,搖頭思索道:“心思放在了這些上,他二人參與倒賣軍器一案的可能性,不大。”
羅先生問道:“劉都督這麼做。。。。。。將軍可有指示?”
江彬道:“劉都督七竅玲瓏,擺明是藉著空置的人頭多要軍餉,撈銀子入私囊。不過,我這裡暫無閱兵的打算,兵部也無暇關注於此,不妨事的。”
放下茶杯,他又慢悠悠道:“明日你差人去提點他一下,就說傳言皇上漸覺軍政弛廢,說不準什麼時候會整頓軍力,讓他小心行事,以防有人請旨嚴查,到時候人數湊不上,就麻煩了。”
羅先生面上連連稱是,道:“將軍聖明。”心下卻道:此番前去這麼一說,哪裡是提點,分明要分一杯羹。想必過不了幾日,那劉暉就會從多撈的銀子中分出一大筆,送到你的手上了。
江彬伸手一指桌上十幾本捕快營的簽押冊,面色不悅道:“你跑一趟捕快營,把這些送還回去。我只隨便翻了翻,就發現殘缺了不少,哪還有興致瞧得下去?不過,這些東西年代久了,泛黃發黴,蟲吃鼠咬,殘缺也是必然,只讓他們管事的以後小心保管便罷。”
羅先生上前收拾起簽押冊,整理了一下,抱至胸前,卻沒有離去。
江彬問道:“還有何事?”
猶豫了一瞬,羅先生還是說道:“請將軍恕我直言,對那個高郵捕快黃芩,我總是有些不放心。”
江彬道:“哦?說來聽聽。”
羅先生皺眉道:“我承認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總感覺此子有虎狼之心,意圖難測,十分危險。”
已知黃芩身份古怪,是以對於羅先生的感覺,江彬心中讚歎不已,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
他哈哈大笑道:“先生什麼時候學了女人,相信起感覺來了。”
羅先生點頭哈腰,唯唯連聲道:“慚愧,慚愧。”轉而,他細眉一挑,又道:“就象將軍說的,這人並非不能用,可那倒賣軍器的案子,乃是將軍寄了厚望的,八成與錢寧有關,怎可讓不放心的人去查辦?萬一壞了將軍的事,不是錯失了扳倒錢寧的好機會嗎?”
江彬笑道:“你仍擔心他是錢寧的人?”
羅先生皺起眉道:“不好說。”
江彬從座上站起,道:“當初,把這個案子交到黃芩手裡,讓他選擇是否接下,我是有用意的。”
羅先生作出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等著聽。
江彬也不瞧他,繼續道:“這個黃芩,目前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他不是我的人。那麼,正如你所說,他可能是錢寧的人,也可能只是個局外人。那麼,以什麼法子,才能確定他是哪路人呢?”
羅先生恍然道:“是啊,晚生怎沒想到找個法子試他一試?”
江彬微微一笑道:“因為你只習慣找出問題,而我則樂意找出解決問題的法子。就象這次,把倒賣軍器這個極可能和錢寧有關的案子交到黃芩手裡,看他願不願意接下,便可試出他是不是錢寧的人。如果他執意不肯接下,就很可能是錢寧的人。只要有這種可能性存在,機會合適時,我必除掉此人。”
羅先生疑道:“可也許正因為他是錢寧的人,才要接下這樁案子,關鍵時刻也好幫扶錢寧,混淆視聽。”
江彬搖頭笑問道:“你知道黃芩從來京城,到起程出關,一共見過幾個人?在京裡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