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
他發現被打散的真氣居然不知怎麼了,絲毫無法聚攏,想靠運功調息自行治療,似乎變成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韓若壁從沒傷的這般嚴重過!
他的心頭不禁湧起陣陣寒意。
他知道若是失了這身傲然絕世的內力,便再也使不出‘六陰真水神功’,‘寒冰劍’也不過徒有虛名了,‘北斗會’裡禍亂必起。。。。。。他想象不出後果會有多嚴重,自己要如何應對。
心思雖亂,方寸未亂。
轉頭,他瞧向黃芩。
雖然這場拼鬥的始作俑者分明是自己,韓若壁還是惡狠狠地瞪著黃芩道:“我輸了,卻是不甘!“
黃芩因真力耗盡,已是滿身大汗,點點頭道:“你受我一鏈之傷在前。這一仗確是佔了你些便宜。”
韓若壁咬牙切齒,搖了搖頭,聲音虛弱道:“那點小傷,我連看都懶的看。”
黃芩目中閃過疑惑道:“那你因何不甘?”
韓若壁哼了聲,道:“因為我並非輸在武功上,而是輸在沒你狠,也沒你無情。我意在比試,總留有幾分餘地;你不顧死活,根本是要我性命。是以,我輸的不甘。”
他話裡的意思是,到最後,他並非為著拼命,是以留了一手絕殺‘得兔忘蹄’沒有施展。
黃芩知他說的不錯,雖然自己也並沒使用最為致命的暗器‘青錢’,且武功是遇強則強,就算對方全力施為,也未必會輸。但拋開輸贏不論,僅以出發點而論,自己那時是真的被激起了殺性,從而一發不可收拾。由此,他無力反駁,只能無聲地瞧向韓若壁。
心底裡,他以為自己一旦殺紅了眼,便很難控制住這一事實,韓若壁應該清楚。
剛才的比拼,這二人,一個是心思百變,一個是越殺越興,從這點上來說,的確是韓若壁吃了點虧。
對上那雙微有迷茫的眼睛,韓若壁嘆了聲,道:”我不是怪你。。。。。。只是忍不住以為,你對我,總該和對別人有些不同。”
他以為,面對黃芩,他能控制住嗜血的衝動,黃芩也該和他一樣。
見韓若壁已然轉醒,還能說上幾句不服氣的話,當是沒甚性命之憂,黃芩調息片刻後,站起身,簡短道:“歸根到底,是你不該。”
韓若壁明白,他的意思是說自己不該摻和進擄良為娼的歹事。
韓若壁傲睨一笑,道:“既然我不該,目下我真力受滯,武功已失,要抓、要殺,黃捕頭看著辦吧。”
黃芩一時啞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韓若壁冷眼瞧他,道:“你真相信我摻合進了那樁買賣?”
黃芩驚疑交集,默默注視了他一陣,眉宇間泛起鬱郁之色,嘴巴連張兩次,但都沒能發出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道:“你什麼意思?”
韓若壁無力地‘哈哈’笑了兩聲,勉強站起來,目中充滿譏嘲,聲音吵啞而乾脆道:“枉我以為你是世間最懂我的人,原來你卻不是!”
忽然,黃芩少有的產生了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不解道
:“韓若壁,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韓若壁邊喘息,邊笑道:“真真假假,端看你怎麼想。你想它是真,它就是真;你想它是假,它便是假。就好像你想‘北斗會’是唯利是圖的賊窩,而我是無惡不作的賊首一般。在你看來,為了銀錢插手擄良為娼這種買賣,就真象我韓若壁做的出來的事?”
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笑得很囂張,雖然比哭還難看,還苦澀。
誠然,若非他為了爭個勝負,故意誤導黃芩,誘其出手,黃芩也不會認定他與那樁傷天害理的勾當有關。可即便如此,韓若壁還是覺得如果黃芩真懂他,就不該因為幾句話,而忘了他‘盜亦有道,劫亦有節’的行事準則,更不該因此誤會他這個人。
黃芩想了好一會兒,才矛盾道:“心底裡,我不信你會摻和進這種事。可眼見你假扮鬼影救走倪少遊,又加上你自己那番說辭,叫我如何不信?”
韓若壁站起身,語帶挑撥道:“既如此,還不快抓我?”
黃芩猶豫不決。
理智上,他明白應該先抓了韓若壁,再想法審個明白,可情感上,面對這樣的韓若壁,他只覺心痛、憐惜,下不去手。
以往,無論嫌犯是強是弱,他從不會手軟,這一次卻是為何?
鬼使神差的,黃芩低頭瞧向攤開的一隻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