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立刻有兩個打手快步上前,把這處堡壘裡裡外外的情況都仔細巡查了一番。
那兩個打手巡查過後,回報說一切正常。
孫有度見沒甚可疑,點了點頭,示意手下把貨物搬過去。同時,他分派人手看住了各個方向的重要出入口。姬連城則找到了這一範圍內最合適的位置站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這時,馮承欽已從車廂裡出來了。
一切準備停當,孫有度來到馮承欽身邊,拱一拱手,道:“貨物業已安排好了,要如何聯絡接貨之人?”
馮承欽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怎麼聯絡他們。大家還是等等看好了,他們一定會來的。”
孫有度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管指揮‘威武行’的打手們小心提放,看牢貨物。
因為距離較遠,在黃、韓二人眼裡,‘老山墩’的活人瞧上去比螞蟻大不了多少,極難目視。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遠處‘威武行’的眾人。眼見那些人一邊搬下貨物,一邊組織防衛,進退舒徐,井井有條,確實俱是經驗老到、訓練有素之輩,二人不禁暗生敬佩,心道:這些人,不愧是頂著‘天下第一打行’名頭的角色啊。
韓若壁小聲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黃芩應道:“繼續等。”
每一個嘗過‘等待’滋味的人,都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焦慮,而如果等待的同時,身邊還帶著一大票燙手的貨物,那簡直就是一種煎熬了。
此刻,馮承欽一眾人帶著大批的貨物,在這個強人出沒的荒涼之地等待著,而時間又恰是盜匪、馬賊經常出沒的傍晚時分,於是乎,這種煎熬愈加讓他們如坐針氈起來。
眼見金烏西沉,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眾人只覺一顆心彷彿被拎到了嗓子眼,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真正比煎熬還要煎熬啊。
太陽終於完全落了下去。
孫有度問馮承欽是否需要點上火把。
馮承欽搖頭否決。
於是,大家就在黑暗裡靜靜的繼續等待。
幸好,時近月半,天上掛的雖不是完整的滿月,但也很大很亮,加上繁星似鬥,照的地上黃沙如雪,隱有反光,於是在眾位內家好手的眼裡看來,幾同白晝。
孫有度、姬連城已無數次看向馮承欽,卻只看到他同樣是一臉焦急,心知問了也是白問,只得耐下性子,苦苦等待。
又過不多時,一串清晰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在這片荒涼的夜地裡,聽起來格外分明。俄頃,眾人眼前一亮,但見遠處出現了一人一騎,正飛馳而來。在沒有火把指引的情況下,那馬上之人象是知道地方,直奔馮承欽等人所在的這處堡壘遺蹟揚鞭策馬,追風趕月般疾馳。轉眼,那人到了近前,看服飾裝扮,應該是個瓦剌人。
那名瓦剌人瞧見了馮承欽,立刻翻身跳下馬來,原本嚴肅的面容也鬆弛了一些。
看來,他是遇見熟人了。
馮承欽迎了上去,同他以手勢比劃了幾下,那名瓦剌人似是明白了,點了點頭,嘴裡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瓦剌語,復又上馬,揚鞭而去。
轉頭,馮承欽長舒了口氣,對眾人解釋道:“這人是先來望風的,接貨的馬上就到。大家各自準備,可以將火把點起來了。”
片刻間,十幾只松明點了起來,把附近一片地方照得透明透亮。
又等了一陣子,一片雜亂的馬蹄聲響起。
很快,十餘騎人馬出現在剛才那名瓦剌人來的方向。
這撥人馬來得極快,等到了近前才瞧得清楚,一共有十四人,都是瓦剌武士,身後揹著短弓、箭壺,腰間配著馬刀,個個全副武裝,看上去精明強幹,氣勢狂野彪悍,想來絕非易與之輩。
這十四人上來之後,拉韁止馬,列隊站好,卻不急著下馬。
為首之人縱馬踏前一步,向馮承欽做了一個比較特別的手勢。
馮承欽也回以一個比較特別的手勢。
至於手勢的含義,怕是隻有他們心裡明白。
接著,那為首之人揚手一揮,他身後跟著的五名武士立刻催馬出列,各自取□後馬背上的一隻羊皮口袋,擲於地上。
一共五隻口袋。
馮承欽獨自上前,逐一檢視過去。他發現前面四隻口袋內,都是按事先講好的規格私鑄的銀錠,且每隻口袋裡不多不少,都裝有一千六百兩,可最後一隻口袋裡裝的卻是一些雜亂零碎、規格各異的銀錠,以及少量種類不一的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