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給我倒一杯。”
項恆點了點頭:“茶已經涼了,熱一熱再喝怎麼樣?”
男人點了點頭,指了指爐灶,道:“乾柴還剩一些,火石就在旁邊。”
項恒生氣了火,將茶水煮沸。
他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端給半臥著的男人。
項恆好奇的問道:“你習慣這樣躺著?”
男人喝了半杯茶後,臉色紅潤了許多:“也是最近開始習慣的。”
項恆更好奇:“這又是為什麼?”
男人沒有在說話,他的臉上,擠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笑,他輕輕拉開被褥。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被褥裡飄了出來。
項恆的笑容凝固,下一刻,他不忍的將目光移開。
他看見,男人大腿以下的部位,已經消失了。
所以這屋子裡的腥味才更濃,更惡臭。
男人將被褥蓋上後,無奈的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習慣躺在床上了吧?”
項恆點了點頭,同情的說:“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客人親自倒茶送水,自己卻躺在這裡了。”
一個門窗緊閉,腥味飄揚,黑風黑水的漁村裡,有一個下半身被截去的男人。這是多麼殘忍又詭異的地方。
項恆正打算問一問這個村子的事,男人又開口了:“兄臺貴姓?”
項恆笑道:“項,單名恆。”
男人平和的表情,剎那間就凝固了。
項恆卻沒有發現,他傲然一笑:“項羽的項,永恆的恆。”
男人握茶杯的手在顫抖,等到項恆發現這個細節時,半杯滾燙的茶水,已經潑在了他的臉上。
滾燙的疼痛,使項恆猛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下意識的揮過拳頭,打飛了男人手裡的茶杯,另一隻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厲聲怒喝:“我項恆和你有仇?”
粗大的手掐在脖子上,男人的嘴唇有些發紫,咬牙硬聲說道:“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把你項恆千刀萬剮了!”
面對這不清不白的話,項恆正打算賞他兩個巴掌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個男人被褥下的情況,心軟了下去。
他緩緩的鬆開手,道:“我很有興趣聽一聽,老子哪裡得罪你了。”
男人恨聲道:“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我只不過是一個可憐人,鬥不過你們這些大俠,能潑你一杯開水,我已經很慶幸了!”
項恆急了,脫口大聲道:“如果我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就把腳砍下來送給你!”
男人冷笑:“好,這是你自己說的。”
項恆凌然道:“老子雖然不是什麼大英雄,至少還算是個男子漢,答應的事,絕對不反悔。”
男人道:“這件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項恆道:“從這個村子說起吧,為什麼我一走進這個村子,就感覺非常的沉悶?村子裡為什麼到處都有血跡?村民們都去哪裡了?”
“我們這裡是一個偏僻的小漁村,靠著龍王爺的眷顧,幾十年來風調雨順,捕魚為生,吃喝不愁。”男人恨聲道:“我們這個漁村的江,上岸十里處,有一個叫黑龍寨的水寨。盤踞了幾十個強盜,專門打劫江上的人。”
“黑龍寨有兩個頭領,大頭領叫王惡,二頭領叫崔沐雷。”男人道:“幾十年來,我們漁村和黑龍寨井水不犯河水,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可是就在上個月,王惡和崔沐雷帶著整個水寨的手下,殺進了我們漁村,搶走了我們所有的漁產。”男人的聲音變的有些苦澀:“我們只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漁民,哪裡鬥得過這幫強盜,所以只能忍著。”
“王惡和崔沐雷沒有馬上死心,每隔幾天,就來我們漁村搶掠一番,搞的我們連飯都吃不飽!”男人道:“這條江河裡雖然有捕不盡的魚蝦,但我們也經不起這幫強盜老爺的折騰。”
項恆奇怪的問道:“你們都沒有反抗?”
男人苦笑道:“村裡的漁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壯漢,怎會不反抗。”
項恆脫口問道:“那結果呢?”
“我就是結果。”男人哽咽道:“若不是王惡和崔沐雷這幫強盜,我是不會養成躺在床上的習慣。”
項恆沉默。
男人繼續道:“所以村子裡的人,太陽一下山,就關緊了門窗,別說接待你這種路人,就連門都不敢出。”
項恆道:“那村子裡為什麼有那麼多血跡?”
男人道:“你去村子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