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給人希望的春天裡,項恆本應笑著臉去迎接。
他沒有,這個希望的春天裡,項恆有絕望的感覺。
他發現鐵匠鋪周圍,監視他的丐幫弟子多了好幾倍。
顯然,阿腥更加註意自己了。
也就是說,再過不久,阿腥肯定就會有大動作的計劃,針對自己的計劃。
自己拖著一雙半殘廢的腳,還帶著一個躺在病榻上的米小糧,他已經沒辦法逃走了。
那隻能繼續把“項雲”這個角色裝下去。
儘管他很不甘。
他本是風雲天下的刀客,現在卻對區區幾個丐幫弟子素手無策。
他本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男子漢,如今卻只能讓米小糧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他不甘!絕不甘!
於是他試著再一次舉起無羈刀。
他很吃力的才舉起這把刀,這把十九斤四兩三錢重的寶刀。
他舉起來了,又放下,因為他雖然舉得起來,但卻沒有力氣拔刀。
不是因為刀太重,而是他太弱了。
和冷雲風的那一戰以後,他雙臂還是沒有回覆元氣。
所以他只能忍!
忍,也是在爭取時間,爭取米小糧療傷的時間。
只要米小糧能下床走路,他就必須馬上帶米小糧離開,絕不能繼續待在這個地方,這個阿腥管轄的地盤。
他坐在米小糧的床前,看著正在熟睡的米小糧,看著她身上的傷。
那些雖很嚴重卻不致命的傷。
這些傷對江湖豪客們來說本就不算什麼,對米小糧來說,卻快超出了她承受的範圍。
項恆細細的觀察,觀察她的手和腳。
傷口差不多都癒合了,就是還留著些淤血,右腳還在發腫。
這些傷對於身經百戰的江湖豪客們來說,三五天就可以完全復原,就算沒有復原,也可以忍著點疼,活蹦亂跳絕沒問題。
但這些傷都長在米小糧的身上,弱小的她,已經和這些傷痛奮鬥了六七天。
她在項恆的眼裡,卻不是累贅。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姑娘,一個需要別人幫助的人。
她接受了人世間極其殘酷的對待,如果他還當米小糧是累贅,那他就不叫項恆了。
他的人格就像無羈刀一樣,傲視一切,自由不羈。
他的精神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恆,永恆。
沒有人是永恆的,只有精神可以永恆於世。
這種人不但有至高無上的精神和人格,也要有一身傳奇的經歷和故事。
這種人雖然不多,但項恆絕對就是其中之一。
他沒有把米小糧看成累贅,就算是累贅,他也願意背。
一個真正的堂堂七尺男子漢,不是怕誰不怕誰,而是敢不敢保護誰。
現在項恆替米小糧拉好被子的角,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帶著米小糧,逃脫阿腥的魔爪。
他是項恆,雙臂雖然暫時無力,但無羈刀在,刀的精神亦在!
他要做的就是把項雲這個角色裝下去。
於是他開始打鐵,打一把三尺八寸六分長,十九斤四兩三錢重的刀。
這是阿腥叫他打的,他現在是鐵匠項雲,當然就不能拒絕這單生意。
旭日初昇,黑夜已盡。
街上的商鋪開始開門做生意,項恆也早早的就起床,開門,生火,打鐵,喝酒。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暗道:“我竟然要打造一把冒牌的無羈刀,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大鐵墩上打一會兒鐵,就喝一口酒。
現在他和往日有些不同了,每隔一陣,他就抬頭,有意無意的四處張望幾下,觀察一下那些在暗處監視他的丐幫弟子。
然後,他又發現了一件事。
今天監視他的丐幫弟子,至少比平時多了五六個。
鐵匠鋪對面的水果攤,和不遠處的包子攤,今天忽然不見了,換成了兩個坐在地上要飯的乞丐。
顯然,阿腥已擴大鐵匠鋪周圍的勢力,要把項恆死死的監控著。
項恆想不通為什麼阿腥忽然有這般行動,他只知道阿腥的動作越大,他就更要演好項雲這個角色。
他無視那監視自己的丐幫弟子,只是埋頭打鐵,打造這把冒牌的無羈刀。
打這把刀也有些難度,大小尺寸都要和無羈刀一樣,打出來的樣子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