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完一個人完成任務時,他能賺到一大筆銀子,而我只能得到他的幾聲讚賞和幾個冷饅頭。
我依舊默默手機。
你或許永遠也不知道胡龐的任務究竟有多痛苦,有一次我為了殺一個人,在馬桶裡整整躲了三十五個時辰。
在那個比血還髒的馬桶裡,那三十五個時辰是我一生中最煎熬的時刻。
有一次我為了去刺殺一個縣太爺,必須要從後院的狗洞鑽過去。
我跟胡龐說,我是人,不是狗,不鑽狗洞。
胡龐卻告訴我,活著,就要做許多不願意做的事,那只是個狗洞,願意鑽就活,不願意就死。
所以我只能像狗一樣鑽進那個狗洞,殺完縣太爺後,我又像狗一樣鑽出來。
還有一次,胡龐命令我去殺一個妓女,我馬上就去了,可在走的時候,胡龐卻告訴我,殺掉那個妓女以後,把她的胸脯割下來,再割下只有女人才有的東西。然後把她切成八塊,扔到河裡。
我覺得很噁心,簡直就沒有人性,可我還是沒有拒絕。
為了生存,我什麼事都可以做。
後來將那個妓女分屍的時候,我吐了,吐的我好難受。
就算是仇人,殺死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分屍呢?這簡直太殘忍了。
屍體,卻必須得到尊重。因為活人可以做壞事,而屍體只是躺著不動,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一個人生平不過做了多少壞事,但他死後的屍體也不應該受到褻瀆。
自那以後不久,我又接到胡龐的任務,叫我去殺一個叫張放的人,殺完張放後,要挖出他的眼珠子,割下他的鼻子和舌頭,砍下他的頭扔到河裡,把屍體切碎了扔在不同的山上喂不同的狗。
這任務比上一次的任務更噁心。
殺死張放後,我提著他的頭,一邊走向河邊,一邊吐。
我將張放攔腰砍斷,他大腸子和剛吃下的酒菜流出一地,鮮血濺滿我身上時,我就快吐的暈過去了,但我沒有暈,因為我還沒完成任務。
胡龐不是一個好人,卻是我的主人,是他給了我生存的資格,所以我必須要忠心。
他也曾告訴過我,一個殺手,必須要忠於自己的主人。
胡龐交過我許多東西,或許只有這件事才是真理。
那段時間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碎過多少屍,那是我一生最噁心的日子。
我找到胡龐,告訴他,根本就沒有碎屍的必要,死者需要我們尊敬。
胡龐告訴我,這是主顧的要求。
我又告訴胡龐,其實殺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殺,沒必要偷偷摸摸的,我有信心。
胡龐跟我說,刺客殺手,殺人時越低調越好,我每次給你安排的任務,計劃也都替你安排好了,那是安全的計劃,絕不會有人看到你的臉,更不會有人抓住你。
也不知道多久以後,我已替胡龐殺過不下幾十個人,幾十個人,幾十次任務,每一次鮮血濺到我身上時,我都不禁感覺很髒很噁心。彷彿永遠都不會習慣那種感覺。
每一次碎屍,我自己不但在嘔吐,也在替死者感到悲哀,甚至連我的手都在顫抖。
每一次殺人,我都沒有特定的武器,因為胡龐告訴我,作為殺手,必須要學會用各種東西殺人。
我實在是麻木了,我希望有自己的武器,我唯一羨慕的,恐怕就是胡龐的那把刀。
胡龐養著我,卻從來沒有給過我銀子,我買不起刀。
於是我又去找胡龐,告訴他我希望有一把自己的刀。
他的回答還是沒有變,作為殺手,必須要學會用各種東西殺人。
我本以為替他殺了那麼多人,碎過那麼多屍,出生入死過那麼多次,他絕不會小氣一把刀,他卻又再一次的羞辱了我。
他撫摸著自己的刀,又告訴我,況且你還不配擁有神聖而又莊嚴的刀。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醒悟,我的人生少了點東西,少了尊嚴!
我過著最苦最累的日子,做著世上最危險的任務,可我得到的,僅僅是最低賤的待遇。
我的確是為了生存而殺人,但不代表別人可以像狗一樣使喚我。
沒過多久,我又接到胡龐的任務,這次的任務和以前的沒什麼不一樣,是去殺一個叫高力的人。
這次任務和前幾次任務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胡龐吩咐我,叫我殺掉高力後,把他的頭割下來帶回來,然後把他的無頭屍體切成七七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