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塊,扔在四十九個不同的地方。
我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
當我閣下高力的腦袋時,我愣愣的看著屍體,實在不忍心將一個人的屍體分成四十九塊。
於是我挖了一個坑,埋下了高力的屍體,把他的頭顱帶回給胡龐。
當胡龐看見我提著頭顱走來時,他犀利的眼神刀一樣盯著我,問我說是不是已經碎屍了。
我回答說是,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說謊,也是最後一次。
然後胡龐怒氣沖天的一揮手,他身旁的部下就向一群野狼一般撲到了我身上。
我被打的全身都是傷,可我不能反抗,因為胡龐正撫摸著他的刀坐在一邊。
我在稻草床上養了三天的傷,胡龐沒有來看我,也沒有叫大夫來看我,因為他知道那點小傷對於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第四天的時候,胡龐又笑眯眯的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又有新任務。
我沒有說話。
他說這次也是殺人,殺一個叫韓霸的人,但不用碎屍,只需要從韓府後院的狗洞鑽進去,然後在馬桶裡等三天,就是刺殺韓霸的時候。
又是鑽狗洞,又是躲在馬桶裡,我的尊嚴呢?
我活著是為了生存,但我還有權利選擇生存的方式。
我告訴他沒有這個必要,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殺進去,沒必要鑽狗洞,也沒必要躲在馬桶裡。
胡龐不肯,我也不肯讓步,所以那是我第一次拒絕胡龐的刺殺任務,也是最後一次。
我想就是那個時候,胡龐我的眼神裡看出了我有二心。
於是沒過多久,胡龐親自出手,錯開我的脛骨,疼的我透不過氣來,疼的我差點暈死過去。
然後他又厲聲的吩咐,說我必須接這個殺韓霸的任務,鑽進狗洞,躲在馬桶裡,如果不完成這個任務,就是對他的不忠心,結果只有死!
如果當時我不答應這個任務,他一定會馬上殺了我,我要生存,所以我只能答應。
我徹底的憤怒了,不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我不是狗,更不是工具!
胡龐,他徹底的扼殺了我的尊嚴。
我必須要找回我的尊嚴。
計劃殺韓霸的那一天,剛好是胡龐和江湖朋友們聚會的日子。
我沒有按照計劃去行動殺韓霸,計劃的前幾天,我在磨刀,磨一把屬於自己的刀!
殺韓霸的前幾天,我在縫製,用白蛇皮縫一個自己的刀鞘。
殺韓霸的前幾天,我在造棺材,造一個屬於胡龐的棺材。
殺韓霸的前幾天,我在白銀上雕刻,刻一個屬於胡龐的靈位!
殺韓霸的那天,胡龐的院子裡高朋滿座。
於是胡龐收到了我留給他的銀靈位。
我要證明給胡龐看,我有能力光明正大的去殺一個人,殺手,也有殺手的尊嚴。
只要是人,就有尊嚴。
我的刀已經磨好。
那一天,我當著那麼多英雄豪傑的面,光明正大的衝到了人群裡,揮舞著屬於我自己的刀,劃破了胡龐的喉嚨。
親自教我武功的胡龐,竟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終於證明了自己,讓胡龐懂得我不是一隻狗,不是一個工具。
我遠遠的避開從胡龐喉嚨裡噴出的鮮血,不讓鮮血沾到我的衣服上,因為人的血很髒,胡龐的血更髒。
我沒有砍碎胡龐的屍體,儘管他一直以來都把我當一條狗和一個工具看。
但我砍下了他的頭,他的屍體或許也應該得到尊重,可是他生前要我碎屍的次數太多,我只希望他能懂得碎屍的痛苦。
殺了胡龐後,一夜間,我的名字竟然徹響了江湖。
我沒有驚訝,因為這對我是無所謂了,我不需要名氣,不需要恭維,只需要生存。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江湖。
自那以後,我又成了一個人流浪的孤兒,我的恩人胡龐,也從我的世界裡徹底離開。
我雖然還是殺手,但我已經有了自己特定的生存方式,更重要的是,我擁有了自己的尊嚴。
殺一個人,一百兩銀子,不管目標是誰,或富或貧。
因為每一個人成為了屍體以後,其價值都是一樣的。
我可以選擇不再碎屍,給予死者應有的尊重。
我沒有忘記胡龐教過我的,我對主顧絕對忠心,不說出關於主顧的任何事情。
那一次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