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該死!”那個宮女腳步畏縮,神色慌張,一看見左瑛轉過頭來,連忙跪倒在地不停磕頭。
左瑛轉過身來,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宮女。她約莫二十歲出頭,中等身材,衣著髮髻都是不具有辨識作用的統一形制;但那雙緊鎖的濃眉、充滿了惶恐大眼睛和因為緊張而泛著紅暈的圓臉蛋,即便說不上好看也不是大眾臉所具備的。
左瑛印象中沒見過這個宮女,看她慌慌張張,不時回看的樣子,好像有什麼隱情。
“你不是這裡的宮女。”左瑛警惕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按照宮中規矩,不同的宮室對於普通宮人來說有著絕對的藩籬,別說不同宮室之間不能隨意走動,就連同一宮室之內能在什麼地方伺候也有嚴格的規定,皇帝所在的宮室,要求尤為嚴苛。一旦僭越,就是輕則被認為無禮而打入死牢、重則被當做刺客株連九族的大罪。
“陛下!奴婢有梅是甘露宮的宮女,本來沒有資格踏入怡神殿一步,今日乘隙斗膽冒死來見陛下,是為了向陛下報信。陛下如果降罪,奴婢甘心一死,但是請陛下務必相信奴婢。”宮女有梅邊說流露出快哭出來的表情,好像已經感覺到侍衛們舉起的刀劍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的樣子。
明知道會死,還一定要做?這事兒自打董存瑞以後就再沒人幹過了。
有梅見左瑛沒有喊人,嚥了口唾沫繼續道:“陛下,家兄尉遲南是天牢的一名獄卒,他想面見陛下,有重大事情要向陛下稟告。”
“有什麼大事?”左瑛揚眉道。
有梅露出苦澀的表情低下頭,“家兄不願意告訴奴婢,他說他必須面見陛下,當面向陛下稟告,絕對不能經過第三人之口。家兄還說,這件事情,比奴婢兄妹二人的性命還要重要百倍,所以即便賠上奴婢兄妹二人的性命,也要讓這件大事使陛下得知。”
左瑛雙眉微皺。一個小小的獄卒,能掌握什麼影響深遠的大事?但是看這個宮女說話條理清晰、言辭懇切,既不像瘋子,也不像騙子,不禁讓人好奇這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梅看左瑛沒有斥責她大放厥詞,更沒有驅趕她,看來是要相信她了,抬起的雙眼流露出一絲感激。
“來人!”左瑛忽然背手一喝,“快將這個擅闖禁地的奴婢拖下去,關起來!”
聽見左瑛招呼,遠處候命的內侍宮女們連忙跑過來,看見左瑛面前竟然跪著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宮女的時候,臉色比大驚失色的有梅也好不了多少。
“奴才該死!奴才疏忽!奴才該死!奴才疏忽……”他們一邊請罪,一邊連拖帶拽地押著有梅離開。
有梅也並不掙扎,只是神情慘然地任由兩個內侍們推搡著往遠處去。
左瑛任由宮女內侍們磕了一陣頭,才慢悠悠道:“去甘露宮,將宮裡所有活著的人都帶來問話。”
左瑛記得,這甘露宮,正是當日為“皇兄”殉情而死的惠妃所在的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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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二章 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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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宮就這麼點人?”
左瑛端坐在書房的案几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玉階下跪著的七八個宮女內侍。
這些人因為惠妃得寵,所以皇帝的面是不少見的,但是在被傳喚過來的過程中已經打聽到之所以被傳召是因為他們宮中出了刺客才被叫來問話,所以心裡都惶恐萬分,以至於左瑛問話也一時不會回答了。
“無禮奴才!陛下在問你們話呢,快快回答!”一個內侍喝道。
“奴婢彤管,回、回陛下……”這時候才有一個看起來像是眾人之長的宮女如夢方醒地顫聲道:“甘露宮本來有內侍、宮女共二十九人。惠妃仙逝後……大部分人都已經出宮或轉去其他宮室。”
“大膽奴婢!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撒謊!”左瑛身旁的內侍又喝道,“宮中主人離世,內侍宮女都須守孝百日,方能除孝。如今你們非但沒有戴孝,還私自離散,簡直就是視宮規如無物!”
宮女彤管神情苦澀,欲言又止。
左瑛身邊另一個內侍看起來似乎跟甘露宮的宮人有點交情,連忙低聲催促道:“你們到底有什麼隱情,快快在陛下面前稟明。”
可那宮女彤管依然低頭不語,泫然若泣。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