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散!快給我風雲散!”醜叔吼道。
作者有話要說:
☆、59
南燭想說話的時候,醜叔卻大叫一聲,只見矇眼女子緩緩倒下。
“風雲散!給我風雲散!”醜叔大叫。
在這冰室中,能碰風雲散的人可不多。
南燭三人對視一眼,忙不迭往內室跑。醜叔見是他們三個撲了進來,臉色有些尷尬。這三個孩子,本心一片澄明,似乎不知計較。
魯冰花在病床前的地上抓了一把風雲散,道:“喂,臭老頭,快給前輩用上!”
醜叔嘴角抽搐了一下。看魯冰花的眼神很奇怪。
“別看我,我就是跟風。”魯冰花說。他說自己跟風,卻是第一個幫忙的。想必魯冰花其實也不怎麼討厭這醜老頭。
抱著矇眼女子的醜叔冷冷地道:“喂進去。”
魯冰花說:“你要求還真多。麻煩。”卻還是照做了。
杜若看了一眼南燭道:“南南,你有傷,風雲散對你效用雖然不大,但你也要遭回罪。你旁邊待著,我跟魯兄拿。”
南燭一笑,銀劍一劃,割下一塊布,將已經凍紅的手包裹住。又偷偷噙了一顆二哥給的藥,眨眼道,“這樣就不礙事。”
趕來的無愁公子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都是莫不相識的人,都已是必死之人,這三個人卻總是做些傻事。
“再拿一些放在那邊暖池裡的水裡,越多越好。快!”醜叔下令。
魯冰花放完,杜若上前,杜若手中的風雲散用盡,南燭又到。如此這般,不知道弄到第幾把,地面上的風雲散已經被三人拾起大半。矇眼女子的血才算是止住了。冰冷晶瑩的地面上,一片黑紅的血漬。看上去很是驚心動魄。
一個人流了這麼多血,是件很危險的事。在這之前,南燭三人皆不知道渾身上下都出血是怎樣一件痛苦的事。竹淑芬能活到今天,醜叔著實不易。
作為大夫,杜若的眉頭一直緊鎖。除了女前輩的血讓他心驚膽戰,還有竹婉清漸漸微小的呼吸聲。南燭的傷口也一直在往外滲血。
“小姐。”醜叔喚道。輕輕地搖著似乎醒轉了的矇眼女子。
矇眼女子手指動了動,抓住了醜叔的衣袖。道:“醜奴,答應我一件事。”
“小姐你說。”醜叔道。聲音柔和。
“你,藥勁一過,就帶孩子們殺出去。”竹淑芬說。
出去?南燭幾人對視一眼。如果有醜叔一起,那成功的希望會大很多。
醜叔的藥勁什麼時候會過呢?
“不……我陪著小姐。”醜叔聲音愈發嘶啞。他很倔。醜叔抬起頭,細小的眼睛在南燭,魯冰花身上游走。
竹淑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醜叔耐心地拍著她,像是在拍一個年幼的孩子。好不容易喘了口氣,她道:“醜奴,我求你。”
醜叔身子微微一顫,他沒有答話,只是沉默。
“醜奴,我撐不住了,你走吧。”竹淑芬再次道。
“不。小姐,醜奴帶你出去。我們去找那個人。”醜奴發了狠道,眼神一時變幻如同天邊的雲。他口裡的那個人,自然是特指的維郡王。
“醜奴,我不想見他。二十二年了,該想明白的,早想明白了。我恨他。可我也懂了他。他是一方之主,他骨子裡流淌著驕傲還有責任。他可以任性,可以錦衣玉食鮮衣怒馬,可以揚眉立馬劍指江山,可是再任性也不能卸掉肩頭的職責。這是他的宿命。我要的是天海海角無拘無束,他做不到。我的恨,只是徒勞。”竹淑芬說。
有多少恨,最後連恨都恨得無可奈何呢。
“我很想他。可我不會見他。我不見他,他會記住我一輩子。他會轉而恨那個害我的女人。可如果他見了我,遂了願,那麼一切都結束了。醜奴,我這樣是不是很過分?”竹淑芬說。哀婉的言語中隱隱透出許多年前的潑辣。這確實是個有著獨特魅力的女子。
“小姐,你不該委屈自己。想見就見吧。”醜叔順從地說,卻藏不住自己的傷心。“如果他敢忘了你……我就殺了他。”
好狠的一個醜叔。
不過沒人懷疑醜叔這句話。
竹淑芬痛苦地搖頭。“如果我不去參加花燈會,如果我不跟他搶花燈打架,是不是會好很多。醜奴,如果再活一次,你還要不要碰見我?我是不是絆住了你一生?你教無愁手下的那些本事,根本不是普通人會的吧。醜奴,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