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笑得溫和,眼裡似乎收容了全天下的柔和月光,穿過月光,卻是深不見底的悲傷。
二哥很少問這樣的問題。這樣的問題讓南燭很惶恐,因為她突然覺得淡淡地笑著二哥似乎真的要隨風飄散。再也摸不到碰不著。
南燭道:“不,不會,在燭兒心裡。二哥不是花,是晨星。”
二哥道:“傻瓜。”又難過地碰了碰南燭的頭道:“還是忘了好。我本不應該出生,既然走了,便該青煙散去不留痕。留下你一個,卻是看著你掉淚,我……”
“不許說,你不會死!我討厭你說這樣的話!要是我死了,你會忘記我嗎?要是我以後離你很遠呢?難道你就假裝我不存在過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像頭頂的星星,不管世事怎麼變化,都在原來的位置!”南燭在眼淚掉下前生氣地吼道,甩手走人。她一轉背,不爭氣地眼淚就嘩啦啦地掉下來。這是南燭唯一一次跟二哥吵架。
第二天,南燭看見二哥的書案上堆著許多字稿。“安若晨星。”
這是二哥的承諾。這些字稿,二哥怕是寫了一夜。
南燭便提筆在每張紙上加上四字“莫失莫忘。”
“笨死你算了。”二哥看著南燭的孩子氣無奈地說。
但自那之後,二哥絕口不提死字。
老槐樹旁。月華如水,琴聲如訴。
“燭兒,你知道嗎?我知道老天對我向來不公,卻只恨他一件事,沒有給我比子敬更長的命。我只盼能活著看你穿上嫁衣,點上眉紅,將你交到他手裡。爹爹的謊言,孃親對我的愛恨,我都可以假裝不知道不明白。這是一場夢,因為有你,我寧可不醒。我心甘情願把這些統統帶進我的墳墓裡去,只願此生你的眉間,不要有一絲憂愁哀思。”
作者有話要說:
☆、43
南燭醒時,已經到了榆林。馬車的車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蓋上。杜若跟魯冰花兩人正靠著車窗看風景。晨風送朝霞,金河繞碧葉,薄霧重重,輕紗裹路。再加上飛鳥掠空,北雁南飛。秋意正濃。
肥貓靠在南燭身邊,一副有南燭萬事足的模樣。很多時候做一隻貓比做人更簡單幸福。
“窗外怎麼了?”南燭問,她發現魯冰花一邊看一邊還跟杜若指指點點,很是起勁。
“維郡王爺大壽。驛道上不少車。車子太多,堵了。”杜若簡單地解釋。
南燭爬起來一看,可不是麼,晨霧繚繞中,大小車輛若隱若現。大大小小的車,紛紛擾擾的人,有的著急有的平靜,有塗脂抹粉頭束高冠的世家子弟,有不怕露面的騎馬少女。有等得不耐煩的馬伕鏢師,有閒看林花的書生文人。有衣裳單薄的隨轎小廝,有披著皮裘斗篷的公子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