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究竟與秦家有什麼過節,為何爹爹一定要趕盡殺絕。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許下婚姻。南燭啊南燭,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想到南燭小時柔弱如今倔強的模樣,秦子敬一時心亂如麻。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聲音。“回侯爺的話。廚帳的人——走光了!”
“什麼?”秦子敬以為自己聽錯了,南燭溜了?
“南小弟留話說是沐王臨時指派廚帳二人以及前鋒營醫官杜若負責送維郡王壽禮。南小——南巖風還特地要沐王派了幾個人為自己頂值!”報告的人說。
門外站著四條委委屈屈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帥東帥西帥南帥北四人。這四人說是守帳,臉卻難看得跟守喪一樣。
“這個……笨蛋。”秦子敬握拳,一拳砸在案几上。
作者有話要說:
☆、42
秦子敬一拳砸在長案上,這個笨南燭,哪裡危險去哪!現在的維郡,是她能去的地方嗎?
“南巖風去了多久了?”秦子敬怒氣衝衝地問。
“前鋒營的將士說杜軍醫是一個時辰前請的假。現在應該已出了望月關在路上了。”帳外人答道。
“帶的誰的兵?沐王的親兵嗎?”秦子敬追問。
“是的。高程的兵。另外……”帳外人答。
秦子敬怒道:“彆扭扭捏捏的,一次說完!”
“另外他們仨把寶來公公的香車徵用走了。”說話人明顯覺得南燭這個行為無比解恨,答覆時的語調都帶著幸災樂禍的得意。素日驕橫的寶來公公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車會給伙頭軍用,想想都大快人心。
秦子敬捂頭。
此時此刻的南燭正躺在大香車裡。
魯冰花很愜意地躺在一張華麗的貴妃榻上,剛失戀的杜若資格尋了個軟塌悶著睡覺。
“怪不得你非要這個車,比一般人家的閨閣還好看。”南燭驚訝地左看右看,感嘆說。
“我十五歲時就有十二輛比這更好的車。”魯冰花說,信手就拈過來一碟茶果。看他歪在枕頭上怡然自得的模樣,倒真是跟這豪車十分相搭。魯冰花這種人,似乎天生就是該過好日子的。
這香車分前後。前端休息起臥,後面竟然可以燒火做飯洗漱,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房間。各處都設著暗格收納小巧機關,絲毫不覺得擁擠。一應水火容具乃至香爐鏡框都用機關固定在牆壁桌板上,任憑車子顛簸不會傾倒。最妙的是香車車頂有機關可以開啟,一邊行走一邊看滿天星斗,一點都不會覺得悶。
“這個算起來也算好的了,但比郡主用的還小上足一半。”魯冰花說,“小南南,你要是喜歡,等我回去了。給你弄個郡主那樣的。”
“有的用就好,我不貪心。”南燭屬於得過且過心比天大的型別。
魯冰花只好假裝咬牙切齒地念叨南燭不懂人生的意義。
南燭已經類極。打了個哈欠。在魯冰花的嘀咕聲中懶懶地躺下,不得不說,床褥真的比硬地板舒服百倍。她仰天躺下,睜眼看到星空時,莫名地安心。“安若晨星。”白及帶來的訊息是這麼說的。
二哥猶喜晚上。夜間的二哥和星空一樣靜謐。
南燭喜歡看二哥披著斗篷撫琴的模樣。
二哥說:“世事變化無常,人心明暗難測。只有這星空明月,看過滄海,看過桑田,見過金戈鐵馬王朝更替,見過海誓山盟鏡花水月。它們駐足空中相依相伴,看人間空自花開花謝青絲白髮,彈指須臾剎那芳華。這世上最堅韌的東西也抵不過指尖的流年,最美的會老去,煙塵殆盡,不留一絲痕跡。秦皇漢武堯舜成湯,不論是宮牆城瓦還是才子佳人,灰飛煙滅後,連記憶裡的痕跡都被磨滅,就像沒有出現過。不若這燦爛星漢,永守銀漢蒼穹,不離不棄。”
“那是不是花開了還不如不開得好?”南燭不解。
二哥停了手中琴音,嘴角微勾,閉上眼道:“花之一生好似人之一生,既然已經來到這世上,與其不開,倒不如開得絢爛奪目淋漓盡致。”
只可嘆,二哥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
二哥說這句話時,已被大夫判了“死刑”。這樣溫和的二哥,眼看著要不久於世。大夫說二哥熬不過開春,早點準備後事的好。爹爹又一次喝了很多酒,大醉的爹爹說了很多對不起啊他還是做不到啊之類的怪話。
“繁花落後,空有餘香,終究散去隨流水。明年燭兒就會出閣了吧。也不知我看不看得到。要是我走了。燭兒會不會忘記我。”二哥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