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了。”
“昨晚不也是和陛下一起去聖宮麼?還是入了圈套。”
“爹,別去了。”
洛自醉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扁著嘴紅著眼的孩子,上前輕輕環住他們。
“沒事了。”
“都是臨的錯。若不是睡得稀裡糊塗,被人擄了去……”
“不干你的事。我才大意了,竟讓你們陷於危險之中。”
凌晨回來時,洛臨正苦著臉在院子裡團團轉。洛自醉一面上藥一面細細詢問他可記得什麼,他只怔了怔,而後滿臉茫然。想了半天,他唯一有印象的便是衝過來的馬匹。是誰帶他出宮,大約什麼時候,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自然,搖曳行事不可能留下多少痕跡,他也並未抱太大的期望。何況,若她已對臨的記憶動了手腳,勉強回憶起來,只會讓他痛苦罷了。
“爹一定要去麼?”
“會盡早回來的。你們和侍衛一起玩罷。”
洛自醉換上素服,有些笨拙地整了冠帶。穿戴還好,束髮整冠他已學了多年,還是不習慣。這令他不由得想起在池陽的日子。那時候,束髮整冠等細碎瑣事總有無極幫忙,如今想來,那段日子才最為悠閒。何時才能像那時一樣愜意且更加自由?似乎不遠了,又似乎前途多難。
想到這裡,洛自醉露出一個苦笑,將兩個孩子交付給侍衛。
囑託了一番,看雙生子點頭答應後,他才轉身朝行宮正門走去。
到得宮門前,便見溪豫鹵簿佇列正精神抖擻地等在街上。旌旗蔽空,幢幡招展,排場不比尋常巡遊差,略顯得有些張揚。
這定是譚正司為了彌補昨夜的禮數而準備的罷。洛自醉淡淡笑著,緩步登上被團扇和傘蓋包圍的金輅。
後亟琰坐在車中央,不緊不慢地搖著扇,示意他在他身邊坐下。
待洛自醉坐定後,輅邊譚正司一聲“起駕!”,車馬儀仗緩緩向外城駛去。
“朝會何時結束的?”
“只持續了兩刻左右,十分順利。”
“你休息過了麼?”沒有前來看望他,應該很忙罷。洛自醉取過茶壺,斟了兩杯茶。
瞟了他一眼,後亟琰優雅地啜了口茶,扇子開了又收:“你這傷者還有關心我的餘裕麼?”
洛自醉淺淺一笑,回道:“不過都是些小傷,無妨。”
“原來燒傷刺傷都是些小傷……嘖嘖,洛四,你愈來愈輕視自己的安危了。”
“怎麼會?你何曾見過我不注意自身安危?只是,這些年來大傷小傷不斷,這種輕傷已經不可能再計較了。”
後亟琰搖了搖首,明顯並不認同。
洛自醉笑著喝茶,掃了眼窗外。
凌晨時分的火燒燬了小半座內城,遠遠看去,一片慘淡光景。初見時令人驚豔的角吟如今已經風光不再。兩派之所以欣然參加鳳凰血儀式,一部分的原因便是為了保全這座都城。但戰爭還未開始,角吟卻已不復當初。
無極的初衷已是白費了,他卻依然還在儀式中掙扎,還在危險中徘徊。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絕無可能放過任何一個牽涉其中的人。
“往後你大可放心些了。無間國師、初言國師和閔衍國師都出手了。”
聽了此話,洛自醉微驚,蹙起眉來:“現下只剩了時國師守著無極?”
“不必擔心,搖曳近不得前。那燈陣集四位國師之力設下,也只有四位國師合力方能解開。何況,為了徹查此事,了時國師已吩咐搖曳隨著無間國師了。”
洛自醉沈默了半晌,問道:“國師們分散開了?”搖曳的能力不容置疑,且又習了邪術,更何況國師們也不加提防,很容易出事。
“初言國師出京了,無間國師觀察角吟大陣,閔衍國師主持汝王葬儀。”
若是閔衍國師生了疑心,想必便不會再顧及兩百年的情分罷。傷口微微作痛起來,洛自醉放下茶盞,復又望向窗外。單靠重霂和黎唯的力量仍然很危險,必須尋個時機“請教”閔衍國師了。
而且,搖曳究竟已學了多少邪術?以他的直覺,絕不可能僅只獻辰一卷。想來四國的聖宮也都需要清理了。
“琰,聽說過邪術卷軸麼?”或許國師會告知皇帝卷軸都藏在何處罷。
後亟琰揚起眉,笑了笑:“搖曳學了邪術?若看了不止一卷,那也不可能是溪豫卷。”說罷,他解下腰間懸掛的白玉圭。
洛自醉接過來仔細觀察──純白的玉圭上刻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