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自控地低落下來,他倏然將愛人拉入懷中,吻上他的唇。
洛自醉措不及防,跌在他身上。但他立刻反應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有些青澀地回應著。
於是,兩人唇舌交纏,時而輕柔時而熱烈。多日的相思,在此時盡數流露。
一個翻身,帝無極將洛自醉壓在身下,凝望著他,再度吻上去。
顧不得疲累,顧不得疼痛,顧不得其他一切。眼前的人,是他唯獨不能失去的。他可以不做這個國家的守護者,卻萬萬不能不守護他。
鳳,與我一同守護此人。
在他快樂時與他分享;在他悲傷時開解安慰;在他憂愁時分憂解難;在他危險時寸步不離。他與我,榮辱與共,生死相隨。
分明已經睡了兩個月之久,帝無極還是覺得十分疲乏,不多時便沉沉入眠。
醒過來時,身側一片冰涼。
他起身下榻,望著矮案邊正全神貫注勾勾畫畫的人,不自禁地勾起唇,悄悄走到他身後。
案上已經堆起好幾疊圖紙,並不是一晚上便能畫成的。看來,這半個月裡,醉不僅僅只是解珍瓏而已。
待看清楚他究竟在畫什麼,帝無極忍不住嘆道:“這些日子你究竟有沒有好好休息?”
洛自醉停止了動作,放下筆。
帝無極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異常,遂也沉默下來。
好一會之後,洛自醉才轉身望向他,眼神和表情皆是冰寒一片。
帝無極從未見過他這種神情,微微眯了眯眼。
“若再有下回——再被人暗算,生死難料,我不會再等你。我會立刻從你身邊永遠消失,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帝無極怔了怔,笑得溫柔和煦,話中卻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強硬:“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洛自醉冷冷道:“你也應該嚐嚐這種等待的滋味。”旁人的絕望,旁人的悲傷,旁人的憐惜,看在眼裡卻要視而不見。執著於細微的可能,執著於極小的希望,不聽,不看,不想。掩了耳朵在角落裡等候著,愈是長久,便愈是恐懼,愈是痛苦。
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如果珍瓏解完,他還未出現;如果能為他做的一切都已經做完,他卻還未出現……那時,他還能怎麼辦?
不確定,不願想。所幸,他回來了,在他崩潰之前。
帝無極笑容依舊,斬釘截鐵道:“我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數日後的某個清晨,雪後初晴,洛自醉送後亟琰歸國。
當然,清寧陛下不止一次表達了自己想參與角吟重建的願望,均被好友一一婉言拒絕。他也只有作罷,頗為惋惜地答應回溪豫。
“陛下,天氣正好,請移駕罷。”
“這景色難能一見,而且,往後可就看不著了。我得多瞧瞧,記下來。”
“陛下都看了三天了,早已經記得清清楚楚了罷。”
“景色日日不同,怎麼可能記得清楚?”
柔黃色玉轎邊,譚正司抬首望了望洛自醉,而後復又低眉垂眼。
難道溪豫眾臣已經將推卸責任的心得都傳授給他了麼?果然是物以類聚。而他,也習慣時時站在他們的立場了。洛自醉心中長嘆一聲,淡淡地道:“那便多看一會罷。只是,我已託人帶信給老丞相,陛下將在日暮時分到達。想必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您了。”
後亟琰依然望著那片被白雪覆蓋的廣袤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