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領著一群人下去了。
他們退下時,吹熄了數盞燈。殿內的光線黯淡下來,加上香爐裡嫋嫋升起的輕煙,營造出助眠的氛圍。
帝無極移步走入內殿。
穿過數重籠上紅紗的月牙白垂幕,轉過長達十丈的淡青色上雕著鳳凰降臨角吟重生的屏風,鋪著乳色地毯的翠玉龍道盡頭,極等墨玉做成、鑲著純品白玉青玉夜明珠、鎏著金龍的龍床便在眼前。
而鋪設著深紫色繡被,足可容納十人同臥的床上,一個不速之客正大大方方地躺在中間。
帝無極連眉也未動半分,不惱不怒不驚,一言不發地拔出佩劍碎月,向著這可疑人物劈過去,速度疾如閃電。
那人警覺地翻身讓開,單手撐著床,借力飛出數丈,落在屏風上。
碎月四溢的劍氣猛然收起,柔軟的被褥上沒有留下分毫痕跡。
“真是不通事理人情,誰會一見面就拿劍招呼人?”
帝無極慢條斯理地將劍回鞘,仍舊靜默。
屏風上的人優雅地落下來,一身華美的銀色錦袍微微飄起。“你倒真好。年紀比我小,竟比我先成婚。”
帝無極自顧自地回到長榻邊坐下,回道:“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
“你算是在暗諷我麼?”
“你早過了婚期,卻仍未大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
池陽太子殿下挑起眉,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納過的侍妾還少麼?”
“你現在身邊還剩一個半個麼?”冷冷地切中對方的軟肋,帝無極微微抬起唇角。
“是我專情。”皇戩一本正經地回道。然而,那肅然的模樣,可信度卻很值得懷疑。
帝無極冷哼一聲,道:“是你的桃花運太糟了。”
自從首次納的侍妾被殺之後,皇戩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逃出厄運。納入宮中不過三五日,不是罹患重病香消玉殞,便是明爭暗鬥兩敗俱傷。也因此,他雖然早過了適婚的年齡,身邊卻連一個侍女也沒有。
“每年父皇都讓我去教館裡選,不過我不想再看美人凋零,所以都推辭了而已。”
“只納一個女人,就不必擔心爭風吃醋了。”
“娶也就罷了,納一名妾侍,有失我太子的顏面。”
“時時顧著顏面,現在孤身就有顏面了麼?”帝無極冷諷道,“合該你找不著心儀的女子。”
聞言,皇戩竟微微笑起來。
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帝無極微揚起眉:“難道已經有了麼?”
“確實有了。”皇戩點頭道。
“怎麼不趕緊娶了?”
“她家裡並不願意。”
“奇了,以你的身份,也敢拒絕?”帝無極略作思索,想到最可能的人選,嘆道,“你這回可是真正入心了。”
“的確,我只想娶她一人。”
“如此,所有的壓力也都在她身上擔著了。”
“太傅又何嘗不是?”
帝無極淡淡一笑:“醉的閱歷足以應付那些豺狼狽狸。而她,年紀尚幼,家人自然不放心。”
皇戩頷首:“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