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萱終於領悟到“責任是無法逃避的”並決定面對現實時,她已經坐在客棧房間裡,安青正往她面前擱宵夜。
蒲萱挑起一個點心嚐了嚐,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唔,果然是她除辣椒以外最愛的口味。
安青坐在她面前,略有些羞澀地笑道,“我剛剛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蒲萱邊吞邊問。
“我們沒錢了。”
“……”
“自從半年前我們在一起開始,就沒有賺過錢,只偶爾把東柏收藏的那些東西拿出去賣上幾件。”安青邊說邊將僅剩下的一點碎銀子掏出來擺在桌上,又算了算這些天的開支,最後道,“付掉房錢之後,大概還能過上兩天。”
蒲萱一愣,“他那一堆東西,不是還有很多嗎?”
安青悲痛,“都和馬車在一起。”落在石頭底下砸爛了。
那麼,這真是一個重大的問題……錢的問題永遠很重大。
蒲萱低頭又吞了塊點心:上次就多虧了東柏的順手牽羊能力,至於這次,安青的身手很好,扒個包什麼的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不行!蒲萱猛然驚覺,趕緊堅決地遏制了這個想法。
她現在要對小鬼負責了,不能把他養成一個小偷!
蒲萱抬頭望向安青,嚴肅道,“我們可以去做點生意,比如一起開個醫館?”
“聽起來不錯。”安青瞄了眼窗外,“本錢?”
蒲萱突然想到舒言曾經承諾給她六十萬兩,而且根據舒言稱王的順利程度,她覺得她完全有資格拿那筆錢。
但是現在去找舒言要錢,顯然不合適。
蒲萱默默在心中把舒言插了一千二百一十八遍。
“說來,你倒是看得開。”想到舒言,蒲萱說起話來就帶了點怨氣,“這麼快就像個沒事人了。”她不是當事人,聽到那件事還到現在都氣得肝顫。
“是啊,看開了也就那麼回事。”安青垂眼道,“我原本也就是不敢置信而已。”
小鬼心胸開闊,作為負責人應該高興,但是蒲萱心裡偏偏就不是滋味。
一般人遇上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罵天罵地罵舒言,要死要活大哭大鬧上好些天,記恨上好些年,心理素質差點的還可以去報復社會。看到安青這麼快就冷靜下來,蒲萱只覺得心疼。
“也沒什麼可記恨的。”安青對上蒲萱那一臉的憤慨,笑了笑,“他只不過是用這種方式,和我說了一句‘一刀兩斷’而已。”
恩斷義絕。
蒲萱無話可說,情緒有些低落。
安青坐著看了她一會,然後掏出之前在路上買的一串珠子,“我覺得這個配你好看。”
蒲萱掃了一眼道,“你還有心情買這個?”
“試試吧。”安青笑。
小鬼第一次給負責人買東西,絕對要鼓勵為主,不能打擊他的感情……何況那珠子也確實好看,圓潤飽滿有光澤,摸上去清涼清涼的。
安青滿意地繞著蒲萱看了一圈,然後掏出一對耳環,“再試試這個?”
“……”
嗯,反正都鼓勵了,再多鼓勵一點也一樣,何況那耳環也真漂亮。
安青點了點頭,道,“還差個手鐲。”
“喂,你夠了啊!”首飾什麼的戴一點是個意思,要戴多了,蒲萱可不耐煩。
“這是剛才買的衣服。”
蒲萱無語望天:身上還臭著在,衣服總不能不換。
把安青趕出房去,順便泡了個澡,換好衣服,鼓搗得香噴噴的,蒲萱想了想,將小鬼買的珠子耳環又戴上,對著鏡子照了照。
新衣服配上兩件首飾,色調居然很協調,形狀大小都完美,非常適合,襯得人又白又苗條。
蒲萱想不過又打了點粉。
她原本當慣了大家閨秀,最近半年混得跟村姑似的,現在稍一打扮,連她自己看著鏡子裡的人物都唏噓不已。
嗯,那小子眼光不錯,就是太奢侈浪費了,還得好好教育。
開門上走廊,安青果然正靠在門邊。
他看到蒲萱這副摸樣,果然無比滿意,又上去主動幫她挽頭髮,挽好後從袖子裡抽出一根釵子,順手就插到了她頭上。
“你還說沒錢了。”蒲萱翻白眼。
“錢就是用來花的。”安青退後兩步慢慢觀賞,“花完了再賺不就好了。”
這種金錢觀絕對不對,應該好好教育!然而蒲萱在仔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