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站穩,忙鬆開了手。
很普通的一間屋子。我猜這並不是真正的審訊室,因為小說和電視劇裡演的審訊都是在公堂之上,主審者很威嚴地坐在中間,猛拍驚堂木,大叫“將人犯帶上來”,旁邊手執刑杖的人就會很配合的拖著長長的聲音喊什麼“威—武—”。
而這裡,只有段正清和一個面白無鬚內侍模樣的人端坐中間,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坐於下首(估計是做筆錄的書記員一類的),而他們的左側,居然站著的,是——靈素!
我不由一呆!
我以為會是陳伯(據朱離說,陳伯砍了我一刀他並未重責於他,只是將他交由趙闊安排去了另一處靜王名下的舊宅),我甚至以為會是青屏,畢竟是我和朱離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讓人家小姑娘的芳心黯傷。可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靈素。
如果她指控她家小姐“我”的話,她作為陪嫁丫頭,又豈不是也擇不乾淨,成了幫兇(而事實上,我也一直認定她是幫兇)。那她明知道如此,又何必……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卻見靈素見了我,也是面色一白,直撲過來:“小姐……”
我未動,卻聽她哭道:“奴婢知道很對不起小姐,可是奴婢也是……身不由……”
話未說完,卻聽坐在上首的那位內侍冷笑:“何姑娘……請注意身份!”
原來靈素姓何,我才知道。他這是提醒靈素注意我的身份,還是注意她自己的證人身份,我不得而知,卻見靈素終是頓住了步子,輕輕喚道:“夫人……”
我輕聲一嘆,卻什麼也沒說。事到如今,無論是哪種理由哪種身份,我跟她已無話可說。不過我倒是明白了由靈素出面的真正含意。以前的白晴既是太后派來的人,靈素身為陪嫁丫頭只怕也略知一二,而今日她肯出來作證,只怕既是得了太后的威脅也得了太后什麼許諾,只是我卻懷疑太后卸磨殺驢的本事比我高竿。
此時聽得段正清沉聲開口:“堂下何靈素姑娘,你可認得靜王世子夫人朱白氏?”
“奴婢是世子夫人嫁到世子府時的陪嫁丫頭,自然認得夫人。”靈素雖然面色蒼白,但口齒清楚(人在主僕忠誠與自己的性命之間的取捨我無可厚非)。
“有人狀告你家夫人虐待世子朱離,可有其事?”那位內侍大人迫不及待地開口相詢,段正清似乎微皺了下眉,卻也沒有阻止。
“這……”靈素剛一猶豫,卻聽得那位內侍道:“有什麼好猶豫的,照你之前的供詞說便罷了。”
我笑道:“這案子是段大人審還是這位公公審?您要是這麼著急,不如您直接替靈素說了吧。”
那位公公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幸好此時段正清開口:“既然世子夫人想聽證人之詞,何姑娘不妨把你跟本官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若有要補充的也無不可……”
“是。”靈素應了一聲,略顯心虛地看了我一眼才道,“奴婢是五個月前跟夫人嫁至世子府,當時世子剛剛墜馬不久,依然昏迷不醒……”
“不必說了。”我開口打斷她的話,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出靈素能說出什麼,她既然以前是她家小姐的貼身丫頭,只怕比青屏知道得更細更多,而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去回想朱離所受的種種之苦。
“哼。”又是那位內侍公公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如今人證在此,你這惡婦是不是……”
“對了,您急成這樣,要不乾脆連手印也幫我按了得了。”我揚了揚眉,估計這會兒成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若真有三長兩短,我又豈能讓大家都如此好過,我見他還要開口,又道,“還有,您別一口一個‘惡婦’的叫,我這誥命夫人的封號是皇上太后親封的,還沒定罪前,這身份還在這兒擺著呢,好像在宮裡遇見公公,公公還得給我行禮不是。”
如我所願,他的臉變成豬肝色,但我卻得意不起來,人之將死,其鳴要哀是不是才能得到更多的同情?可惜我這樣強詞奪理、懲口舌之快,分明是在找死!
段正清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聞言卻向一旁師爺模樣的人輕聲道:“給世子夫人看座。”
我擺了擺手,心裡對清官(起碼他的模樣和語氣讓我覺得他是清官)還是有幾分敬畏的:“段大人不必客氣,我不想聽她的證詞,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知道她會說些什麼,這些時日市井間的傳聞我也有所耳聞,人云亦云之事大人只怕也聽得多了。而且,僅憑她一面之辭,便定我的罪,相信也不是大人的處事風格……”
我先把大帽子給他扣上再說。我見靈素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但終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