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
“對了,小舞……”安斯艾爾看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叫住了她。
“什麼事?”風舞揚回眸。俊逸青年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柔和的清藍的眸子之中流波暗暗。
“這樣說可能有些失禮,但是,你和迪奧還有羅恩他們……”
“已經沒事了。”風舞揚並不太驚訝,聽到他的話只是輕笑著說了句。“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安斯艾爾有些擔憂的眸子在她身上掃過,而後淺淺一笑,只是那笑意之中也多含了幾分安慰。“沒事就好。”
“都是這麼大的人了,自然知道自己要什麼,該怎麼做。”風舞揚衝他笑笑,然後點頭示意之後轉身開門離開。
“……”安斯艾爾看著她離開,輕輕嘆息了一聲。“知道要什麼,怎麼做嗎……”
第十九夜 鐫印枉死之書 【上】
那應該是一個夢。
但同樣也是一場過去。
那是有著一片絕美天空的城市。天幕從前方的盡頭渲染深深淺淺的暮色,然後不斷延伸擴散開來,暮色漸漸淡去,夜色慢慢浮現,在身後的盡頭,是迷離而美麗的暗紫色天空,鮮紅如血的圓月對岸是呈現著柔和色彩的異色月影,密集的變成一片片的星群流淌在月暈之下,靈動的閃耀著。
周圍城市的建築採用著深色基調,風格卻並不單一,相反到處都充滿著各個時期黑暗時代的複雜風格。只有屋簷上雕刻著的蝙蝠烏鴉和石像鬼,還有蜿蜒的枯藤薔薇保持著他們從始至終的模樣,陰暗而冷肅。街道地面是大塊大塊的黑色粗糙石料,在無數年的行車腳步的摩擦下也漸漸變得光滑了起來。
在直線向前,就是那個地方。
界域之外的形態不過是一個依山而向上建起的宏偉城堡,青黑色的城牆在血月光輝下呈現肅穆而妖異的黑紅色。沒有一個守衛也用不著守衛,僅僅就是那樣一座矗立在那裡的沉默的城,就已經能夠讓人從骨子裡感到無限的卑微與敬畏。
冰冷的界河從山脈之中流下流經城市,卻在那城堡之外又額外叉開一條直流,將那城堡與城市之間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隔離線來,凌駕其上的古老的薩法王橋由此成為連線城市與宮廷、平民與皇室之間的唯一媒介。
長橋柱欄上的雕塑是形態各異的石像鬼,安靜的端坐在那裡,冷眼注視著千萬年來經由它進出那座宏偉王城的各種人們。不管路人怎樣變化,身上披了多少層塵埃,它們始終蹲在那裡,一動不動,毫無變化,但是又卻能在危險降臨的第一時刻跳下來化為龐大猙獰的魔物石像鬼,用有力的爪牙撕碎想要冒犯那無上王城的罪徒。
帝都杜蘭澤。深紅界域赤紅結界。界域王城血夜城堡。王權基座帝梵代爾。
這是他的夢,也是他注視了上千年的地方。
那是帝月曆某年的冬天,他在騎士的陪伴下乘坐馬車踏過薩法王橋,在王城赤紅結界的外緣下車。羅恩納德那時就站在王城界域外,身上裹著厚厚的貂絨大衣,安靜的表情在看到他走下馬車的那一刻變成溫柔與喜悅。
那天,他們站在宏偉王城之下,羅恩納德握著他的手,緊緊的和他摟在一起。
他說,“迪奧,我們會一起站在這裡,一起看著我們的王,一起成為王最有力的左右手。迪奧,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他仰起頭,目光穿透結界,彷彿看到了界域幻象之後那片廣大的王域,那蕭瑟的風沙之中亙久矗立的肅穆城堡如同利劍一般捍衛著這篇寂寞而冰冷的土地。那是他們的信仰,他們所謂永恆的歸宿。
是的,歸宿,他和羅恩納德的歸宿。
……
最先回到鷹堡的並不是羅恩納德他們,而是克勞和謝里爾。
“我們見到了雷伏諾家的女爵歌莉婭,確實獲得了一些資訊,不過很有限,也不知道能否幫上羅恩納德。”謝里爾的情緒因此而有些失落。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很多次撒霸特的圍堵,這讓他對於鷹堡之下封印的安危非常擔憂。可是自己卻無法為這裡帶來更多有幫助的東西,自然會有些負面情緒。
“待到他回來,一切自然就會有定論。”安斯艾爾柔聲安慰道。“先不說這個,你們回來的時候,撒霸特的封鎖是否嚴重?”
“嚴重自然是嚴重不到哪裡去的。”克勞一旁輕聲嗤笑道。“這裡畢竟是羅恩納德的地盤,他們就是再無法無天也要掂量掂量。更何況還有其他的血族在看著吶。”說著他又露出不爽又嫌棄的表情,“不過吸血鬼倒是弄出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