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想的那樣細密滑膩。“啊、嚏”,寒意又帶來一個粗魯的噴嚏,方才的詩情畫意被破壞得無影無蹤。
無奈地晃晃小腦袋,度安慢吞吞地從地上起來,縮了縮脖子,原來變成蜥蜴也還是這麼怕冷呀。他拖著尾巴,兩隻前爪環抱著身子,踱到少年面前。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度安的愧疚之情又從心裡升起來了。不行,自己得想辦法讓他好受點——至少不要被凍著。
他東瞅瞅西瞧瞧,周圍盡是些長勢茂盛的植物。他看中一種厚實光亮的心型葉子,它們的反面還長著一層絨毛。“噌、噌”地爬到葉柄上,葉柄受不住他的重量,彎成了一個弧度。度安的身子像蛇一樣纏繞著葉柄,空出還算鋒利的爪子去撓——他可不敢用嘴咬,誰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毒呢?
碩大的葉子“啪”一聲掉地上了,度安差點被反彈回去的葉柄甩出去!順著莖順利到達地面,度安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扛起葉子的一小截柄,後面拖著葉面,一步一步地往某個姿勢不雅的人走去。爬上少年草裙上端的腰部,吃力地將大葉子拖上去,剛好將少年的整個臀部蓋住了,真沒枉費自己找來一片最大的葉子的苦心。度安在那自顧自的呵呵傻笑。
接下來,度安如法炮製地拖來葉子給少年蓋上,全副武裝——除了頭和那道大傷口。他不知道該拿傷口怎麼辦,那些白光始終沒有消失殆盡,而且,他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奇怪的念頭:那些白光其實是在幫忙治傷吧。那麼大的一道傷口,居然也不流血了。不管怎樣,暫時不要去瞎弄吧。
做好這一切後,度安彎身在潭邊隨便洗洗爪子,甩幹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一手扛著旁邊一片稍小的葉子,一手打著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爬進少年彎起的胳膊和腦袋之間,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給自己蓋上葉子,在裡面動了動,沉沉地睡了過去。
……
在海底,光線並沒有常人想象中的那麼少,每片海域都有坐鎮的大人物施過法,在離海面兩百處的那一層,每隔一段距離,就設有特定的類似的透明凹透鏡的結界,以將海面光線聚整合一束束強光,再用特定的方法散佈到海底各處去。可即便如此,還是會有些被遺漏的地方。而一般的海妖們,是很少涉足那些光到不了的地方的,對他們來說,陰暗的角落常常會埋伏著狡猾陰險的獵手,諸如海底小山般的巨型章魚和善於偽裝成沙地礁石的角魚等。
此時此刻,在長滿甘須草的一個角落,一隻肥大的海蟹高高豎起觸角般的雙眼,兩排長腳有節奏地互相配合著,從一堆雜物上橫行而過,腳步在一顆閃著熒光的珠子前停了下來,鐵鉗般的大螯伸出去試探般推了推,珠子往旁邊滾了一下,柄眼頓時生出貪婪之光,兩隻大螯同時出動,準備拾取寶物。
剎那間,一股強勁的吸力從一旁襲來,整隻蟹就不見了,過了幾秒,一副完整的蟹骸被吐在甘須草中——那裡推著各種蟹類遺骸,更多的已經被海底的沉積物掩蓋了,種類之多、骨殼之完整足可拿去充當小海妖們上課用的教課標本。一個巨石般的海蚌,開了條縫,向外吐出一串大大小小的泡泡,悠悠地傳出一句:這日子真太無聊了啊……
☆、第五章 新生
“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做什麼,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
但,如果有來世呢?真的有一個一切都可以來過的來世呢?
……
當太陽緩緩從地面升起,慢慢爬過樹梢,地面的溫度也緩緩升上來了,歡快的鳥兒婉轉著它們美妙的歌喉,綠葉上滾圓的露水悄無聲息地覓著它們的姻緣,一滴吸引著另一滴,漸漸融為一體,折射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濃密的睫毛上沾著細細的小水珠,如新生的蝶翼般幾乎不可查見地顫動了幾下。“唔——”,安藤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狹長的眸子在晨光中逐漸清明。他呆呆地盯著眼前用葉子捲成蠶寶寶狀的小傢伙,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是啊,伴著自己這麼多年的蛋蛋,真的是一個會動會跳的小東西呢。
可能是在地上趴得太久了,安藤覺得自己全身又酸又麻。他小心翼翼地挪開自己的右手,協同著左手一起撐著地,“嘶——”,不得了,背後傳來一陣生生被撕裂的痛!安藤感覺有什麼從身上滑落,但劇痛已經讓他無暇顧及,然而近在咫尺的小傢伙又讓他不敢趴回地面——那麼小的小東西,被壓一下都該成肉泥了。
待安藤跟閃了腰的老大爺一樣慢慢坐了起來時,他終於瞧見剛才從身上掉下去的是什麼東西了,而自己額頭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