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劍滿口答應。
韋荻卻怒紅了俏臉。
“師妹啊師妹,我說你這性子容易受壞男人欺負吧?——不若這樣,叫名劍陪愚兄一夜,這樣他才算吃點虧。”
有人從庵門口一面哈哈笑著,一面踱了進來。
是個黑衣的胖子,卻搖著一把不合時宜的摺扇。扇上一面名花,一面美人——若是眼尖的江湖便知,此乃是“荒淫第一”鄭蘇的獨門標記了。
鄭蘇說話之間,已踱入了庵堂內的小院,在名劍身後不遠處停下腳步。
他路過倒伏地下,失血過多已經暈去的陸小七,隨隨便便地踢了一腳,似踢開一枚小石子一般。
“——陪誰都未嘗不可。不過到底陪哪一個,你們不如商量好了,再開條件。”
腹背受敵,名劍神情不變。
但在鄭蘇步入之時,名劍的足下卻已經微動了一十三次。
一十三種路線,可以直衝空中鐵籠,救援名意。
但操著摺扇的鄭蘇邊走邊晃,輕佻步伐之間,將名劍的去路全部封死!
韋荻勾魂地笑起來。
“名莊主實是人見人愛——賤妾自愧不堪攀附,還是讓與師兄吧。不過長夜未央,實在寂寞。聽聞令侄尚是童男,妾身老矣,少年陽氣,倒可幫補一二。”
名劍淡淡答,“小畜生未通人事,怕他不知輕重,衝撞壞了前輩玉體——還是由在下一併代勞吧。”
名意聽此對話,已是羞得滿面通紅。
但他亦明白,三人之間正是暗潮洶湧,真氣橫流,一不小心,血光立濺。
他緊握鐵柵觸手之處。隱約機括硌住掌心,死生之間,不由自主,倒不算最最絕望。怕只怕,名劍被二人聯手所敗,屆時自身罪孽,又豈是一刀兩斷可以洗刷?
五內俱像火燒,燒得名意喉頭髮甜。
卻見韋荻風情萬種地從庵內案几上立了起來。
“有緣自配雙鴛鴦,無情不過血潑浪。”她低吟道,眼中嫵媚神色漸漸隱去,換上一種怨毒的快意。“名莊主欠我們的一夜,遲早再算。不過在合巹交歡之前,但有一物,可換令侄全身而退。是否提來此物,全憑名莊主喜歡,妾身絕不勉強——”
名劍眼中光芒微長。
“那樣東西,想必十分緊要。”
“對旁人尚不可知。但對你名劍而言,確實緊要。”
“在下一身在此,更系何維?”
韋荻鳳目飄出毒焰。
她一字一頓地道,“——笑三少的頭顱。”
寂穆。
風止不前。
名意在籠中,痛苦得虎吼了一聲。
他掌心指甲,已把自己刺出血來。
艾艾悄然望他一眼,眸中有輕微的不忍神色。
鄭蘇搖著扇子哈哈大笑起來。
“聽聞名劍是個朋友不多的人——只可惜,人一旦有了朋友親戚哪,哪怕是一個兩個,都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不過也無妨,以名大俠的一身武功造詣,若是想要隻身離去,我與妹子亦不會冒險留難。侄兒這種東西最為累贅,沒有便沒有了,清清靜靜的,多好,是不是哈?”
月下名劍白衣無風飄動。
他一對眸子如深潭一般,不見悲喜。
(35)
名劍沒有動。
名意動了。
他翻掌拍向自己天靈,欲要自盡。
韋荻和鄭蘇同一時間望去。
艾艾掩面驚撥出聲。
韋荻正欲飛身而去,卻見鄭蘇手中摺扇,如暗器一般,飛了出去。
名劍亦動了。
他卻不是掠去名意的方向。
而是如鬼魅一般,閃身接近韋荻。
韋荻回過神來之時已晚。
名劍出劍。
劍挑韋荻腳下所踩的地面方磚。
但凡世上的機關,定有開掣。
若不然,名意籠中的刀片,好端端地,受何驅動開合?
名劍已然察覺,先前刀片現世之時,韋荻雙腿未動,但腳掌卻微微用力。
江湖對戰,戰的不僅是內力或招數。
對敵時的觀察力,足可一分勝負,左右生死。
——名劍擁有十二年江湖行走的經驗。
第一片青磚被挑飛。
鄭蘇的摺扇飛入籠中,敲在名意的手腕之上,名意慘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