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名意點點頭。“可憐了那位芝芝姑娘。”
名劍輕嘆。“韋荻對她亦不算太無情。若不是她在我手內,先前你那一劍,韋荻至少有六種法子可破。”
名意細細回想,面上露出慚色。“侄兒只能想出三種。”
“你想不出的另外三種,不止可破你劍招,亦可反傷你身。”
名意訝然無語。
“回去罷。”名劍微笑,“無須後怕,江湖路就是如此,每每出手,分了生死才是常態。”
名意隨著名劍走了幾步,實在忍不住。
“二叔,侄兒有一事不明。”
“問。”
“二叔向來嚴明侄兒不得露出身份,亦不得出莊與人動手。侄兒明白,二叔以侄兒的安危為念。但如今侄兒的武功並未到能自保的地步,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是岌岌可危。為何二叔今次破例,讓侄兒涉入江湖?”
名劍停步,正色。
“因你在江湖中每一次的岌岌可危,都將給你一樣在莊內修煉永遠無法獲得的東西。”
“那樣東西,便是實戰經驗?”名意立即抓住要義。
名劍長嘆一聲,仰望月華。
“莫要以為武聖座下的反撲,便是如今夜一般輕描淡寫。那幾個人的真正實力,是你無法想象的強悍。那幾個人的手段,亦是你無法想象的殘忍。我必須做好一切打算——名意。”
名意一凜。“二叔字字教誨,小侄謹記在心。”
名劍點了點頭。“你是名家唯一血脈。我雖想要盡力保護你的安危,但既入了江湖道,成了江湖人,最終仍是要靠一己之力,踏血前行。你可已準備好?”
名意認真點頭,眼中精光燃燒。
“十年前父親去世那夜,二叔給我一張房契,一支湖筆,和一把‘紫電’。”他平舉自己手中短短紫劍。“侄兒選了紫電的那一刻,就已是江湖人,決心走這條江湖路。”
小城外不遠處,便有天然山溪,秀美活潑,在月下如凝結起來的翡翠;又映著月色,如深墨的銅鏡。
鴇母打扮的韋荻,正在溪邊洗臉。
她脫去了俗氣而華麗的外裳,只留下裡面的紅綾衣裙,原本略嫌臃腫的體態竟一下子輕盈了許多。
她洗完臉站起來。
面容比鴇母時略微改變——這略微的改變,就將她從庸俗脂粉的半老徐娘,活脫脫變成了一位清豔的盛裝麗人,叫人不由得嘖嘖稱奇。
“師妹可是心有不甘?”
小溪上橫亙出黑魆魆的大樹。大樹上有怪影嶙峋,若不開口還以為是頑石攀附,一點也看不出來那團黑影竟是活人。
韋荻冷哼。“笑三少人在南海,與朝廷交接炮丸,我還以為名劍必定是獨來獨往了。誰料到,竟找了個毛孩子做幫手。”
“他有幫手,豈不是好事?”黑影悠悠道。
韋荻邪媚一笑。“二哥說的是。獨來獨往,我們倒沒什麼辦法制他。有了幫手,便有了弱點——他管那孩子叫名意,我猜,必定是當年名戰留下的子息。”
黑影嘿嘿笑起來。“師妹,咱們四人當中,老大痴情第一,老四脾氣第一;愚兄被稱為荒淫第一,而師妹你人稱毒辣第一。這白嫩嫩的名劍,加上他新鮮鮮的侄兒,一旦落在師妹的手裡,還真是令人期待哇。”
韋荻鄙夷地哼了一聲。“你滿腦子都是些什麼奇怪的念頭。——到底不可輕敵。大師兄雖說做了傻事,但武功之強,在你我之上。外加花煙茉在旁,竟鬥不過一個名劍。”
她細細沉吟,然後向那黑影道,“老四那裡,你莫廢了聯絡。今夜一探不過是個開始——”她桀桀笑起來,“最終目的,我已經不想要名劍死了。”
“哦?師妹忽然又有了什麼計劃?”
韋荻美妙地笑起來。
黑影凝神細聽,然後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