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吃完。
月亮已經爬到了頭頂上。
笑三少還在醞釀。
“唔……先不說那個,我們……不如,咳,閒聊閒聊。”
“閒聊什麼?”
“名劍,你覺得,如果兩個人,我的意思是,兩個男人。”笑三少偷偷看名劍一眼。“若是江湖上生死換命的兄弟好友,就好像……”
“好像我跟你?”
“是。……這樣是兩個人。另外呢,那些,那些什麼斷袖、分桃、龍陽……這些也是兩個男人。”笑三少的聲音越來越小,“前兩個人,與後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區別?”
笑三少不敢看名劍。
他的鼻子幾乎埋到了空茶杯裡。
名劍卻認真又隨意地答他。
“區別大概是,若你有美人在懷,我會不會吃醋吧。”
“你有美人在懷我當然吃醋。”笑三少不管不顧地道,“但我又怎麼會說出來。”
“哦?”名劍挑了挑眉。
笑三少心知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有些時候,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之間也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絕非你所想的那般齷齪……”
“錯了。”
名劍的兩個字令笑三少心臟停跳一拍。
“我知道我錯了。但……”笑三少咬牙。
被名劍打斷。
“你答錯了。我問的是,若‘你’美人在懷,‘我’會不會吃醋。”
“若‘我’美人在懷,‘你’會不會吃醋?”
“或許會。”
笑三少瞪著名劍。
名劍也看著他。
月色下,名劍的神情中,微含波動。
似是水面被風吹動。
如此溫柔。
笑三少重複了一遍,那或許是世上最為動聽的三個字:
“或——許——會——?”
他忽然仰天狂嘯。
嘯聲令名劍皺起了眉頭,笑三少也顧不著。
他伸手抓過了阿難,就從草窗裡躍了出去。
一面舞劍,一面哈哈大笑。
笑三少這一生,竟從未覺得有哪一套劍法,能舞得如此暢酣淋漓。
也從未覺得有哪個夜晚,能令人如此快樂。
武學上的一切艱難疑點,都隨手中心動意轉而融會貫通。
人生中的一應悲苦哀愁,亦被這絕美月色曬得輕輕飛走。
晃眼間,見到名劍靠在門上,看他舞劍。
笑三少撮唇吹了一聲口哨,背劍,縱身,撲過去。
名劍被他一撲之力撞得不穩,要後跌時又被緊緊抱住。
笑三少大笑著,抱著名劍,滾到了屋外的小草坡上。
“你說——或許會。”
笑三少壓著名劍。
名劍的呼吸聲在笑三少耳邊繚繞成煙。
“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他還是痴痴地,再問一遍。
名劍將頭別過去。
“或許是。”
“不能是或許。”
笑三少伸手捏住名劍的臉。
觸手的肌膚微熱。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快點告訴我,是不是?”
名劍不說話。
笑三少忽然知道薛紅葉診治出來的那部分失控,正在發作。
“必須說……你看著我。”
一片細雲緩緩遮住明豔月色。
名劍不說話,臉上有細細的影子,錯錯落落。
“不說的話……”
笑三少緩緩俯下去。
“要罰你了……”
罰他吸不到氣。
笑三少似被一團火包圍著。
這世上哪有什麼後果?!
緊緊貼下去。
劫掠名劍。
劫掠他。
咬他。
撬開他的唇齒。
狠狠舔舐他。
笑三少一面吻他。一面將真氣略微度一些過去,以免名劍真的窒息。
心裡想,霍錦也好,蝶舞也罷,誰能吻得如我一般漫長?
任性而孩子氣的念頭攫住他。
笑三少忽然覺得有異樣感覺,從身下傳來。
他低頭。
自己早已經熱情抵著名劍。
但先前的感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