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正色道:“莫得空!明天我要去拜見太子殿下……還不是為了你的事!阿植啊,你是要撐起一片天的人,還怕什麼阿史那?” 劉植慫慫地四周看了看:“阿貴嫂陪我去?” 趙四郎瞪了一眼:“我娘子那麼溫柔的人,能去見胡虜?得了吧,我陪你去!” 劉植看趙四郎黑紅黑紅的臉盤,頓時有了一絲安全感:“多謝阿貴哥。” 羅先生見劉植這份慫樣,頗為無奈:“你不用那麼緊張,阿史那賀魯是聰明人,他有心跟你家聯姻,不會把你怎麼樣。阿史那家的小娘子……” 他頓了頓,迎著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說:“年方十二,身材修長,性情活潑,喜歡歌舞遊獵。” 哦~~能歌善舞!但凡遊牧民族不能打之後,就會變得能歌善舞~~ 七郎笑道:“那可真是一個佳人了,阿植運氣不錯。” 劉植耷拉著腦袋說:“就算她是一個天仙,也不是我喜歡的人。” 七郎沒想到,劉二大大咧咧的,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也不再調侃劉植了,正經地說:“聽陛下的語氣,真的想收攏阿史那賀魯這個人。此人若是馴得好,未必不是第二個阿史那社爾或阿史那忠。” 這兩位阿史那都是本朝將領。 阿史那社爾是先帝的女婿,衡陽公主駙馬;阿史那忠是當今陛下的便宜女婿,韋貴妃和前夫所出的女兒下嫁阿史那忠。 朝廷拉攏前兩位“阿史那”,都聯姻了。 現在皇帝捨不得嫁自己的女兒,又沒有便宜女兒可嫁了……嫁一個新科進士,那再簡單不過了。 “我儘可能跟太子殿下講道理,看有沒有機會挽回。”七郎凝眉,“如果不行,最後一步,就是你先出家做和尚。” 劉植一聽做和尚就很抗拒,他頭型沒有七郎那麼圓潤,剃光頭肯定不好看。 羅先生也搖頭:“出家就是明擺著抗拒聖意了。原本因阿茂的英勇,皇帝對阿茂和阿植都有好感,如此一抗旨,好感就變成惡感。” 七郎一想也是……“皇帝”這種生物就是這樣的,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劉植臉色變了又變,終於說道:“不能讓大哥白挨兩箭,如果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從了。” 說出這句話,他就悲從中來……那個棉花田中朝他歡笑,喊他“植哥”的小喬漸行漸遠。 遠得,就好像年少時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做的一場夢。 羅先生和七郎都沒有再說什麼,總得先看看太子的意思…… 皇帝已經越來越放權給太子了,炎夏和寒冬,皇帝都要去行宮休養,朝中政務都由太子代為處理。 次日,一家人又分頭行動。 七郎去東宮請見太子,劉植硬著頭皮和趙四郎去阿史那賀魯家,羅先生又出門會友了。 東宮。 太子正在聽中書令馬周講近期的朝政,得知七郎求見,微微挑眉:“他來得可真早。” 馬周也說:“趙監正是懂禮之人。” 太子便讓人宣七郎進來了。 七郎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東宮……先太子在世時,他就來了幾回。太子換了人,他還是能進出這裡。 給太子行禮之後,七郎先感恩戴德地感謝太子的知遇之恩,表示若沒有太子的提拔,他連進軍器監炒火藥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金榜題名了。 太子微微笑了笑,其實他並沒有提拔趙全太多……一切都是趙全自己有能力,才走到這一步。 但趙全恭敬的態度,他還是很受用的。 太子說道:“朝廷取士是為了選拔人才,你既然得中,是你的才能。秋天吏部選官,三省六部各有空缺,你可要去考一考?” 馬周如今兼著吏部尚書,當著他的面問七郎這個問題,就是要給他開後門了。 七郎坦然道:“我如今正在研究一項重要的火器,剛提交了申請給兵部,還在等批覆……恐怕一時半會不能調任。若真有機會,我希望去遼東,給蕭凌做助手。” 有三省六部的中樞官員不做,要去遼東那苦寒戰亂之地? 這趙全是傻子,還是第二個蕭凌? 馬周詫異地看著七郎,對這少年人多了幾分認同。 太子也怔了怔,笑道:“很好。” 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光嘴上說是不可靠的。 太子也想看一看,趙全是否真的有這份赤子之心。 七郎又說:“我若去遼東,還請殿下把阿史那賀魯也派過去,他到了遼東沒有根基,卻正好為朝廷盡忠。” “你還惦記著他?”太子微笑,“朝廷已經把他麾下的人馬‘借’走了。” 七郎正色道:“我想這樣的人,一來閒置了可惜;二來不讓他做點什麼,久留京中也恐生事,他還心心念念想回西域呢……不瞞殿下說,他想把女兒嫁給龜茲令劉茂的弟弟。”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