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因這個案子紛紛擾擾,七郎卻請了假,在家裡“壓驚”。 軍器監的同僚、國子監的同窗和一些好友,都陸續帶了禮物來探望,安慰他官府一定會徹查…… 這幕後黑手不查出,七郎還敢出門嗎?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刺客真的是高句麗人?”唐璿好奇地問:“京兆府讓人圍了高福的宅子,從主子到下人一一提審,因這個事,還有高句麗降臣上摺子喊冤。” “也有一些朝臣說,高延壽等人是降將,當以安撫為主。如此大張旗鼓查問高句麗人,恐怕引起高句麗人的恐慌和叛亂。” 畢竟,高延壽等人又回去故鄉了。 七郎冷笑:“還有高句麗嗎?沒有了。對一些喪家之犬,也要小心翼翼的嗎?當我們的安東都護是擺設?高延壽等人老實就罷了,不老實,就讓他們連名義上的都督都沒得做!朝廷要徵叛臣,我第一個自薦入伍!” 唐璿拍了拍七郎的肩膀,讚道:“豪氣!就是該這樣!我將來也要去邊疆殺敵!” 他又問:“這一次剿滅刺客,你殺了幾個人?” 七郎解釋:“我一不小心出手重了。” 唐璿笑道:“沒人追究這個問題,都說你勇猛呢!” 探病的人走後,七郎和羅先生分析這次遇襲的事,先生說光憑高福這些人難以辦到,恐怕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 這幕後的人,才是七郎最忌憚的。 可如今京兆府那邊就只盯著高句麗人…… 太子李治也在想這件事。 趙全也是他的人,若是連自己手下都保護不了,誰敢為他效命? 太子這邊讓人去查、尉遲府也早就派出人去,可涉案人等在京兆府,他們一時間還真沒有突破口。 反而是慈惠禪師那裡最先查到線索…… 如今百姓大多信佛,就連許敬宗夫婦,也都是信佛的。佛家的信眾無處不在,禪師想查什麼事,豈有查不到的? “許夫人的管事在平康坊玉樹閣偶遇了高福,主動結交高福、慫恿其生事,並提供了武器、跟蹤埋伏。”慈惠禪師平靜地說。 七郎坐在禪師面前,聽到這個訊息有些愕然,許家? 他還以為對他出手的是裴府,或者是其他嫉妒他的人,再不濟也應該是前魏王吧? 怎麼是許府?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七郎氣呼呼地說。 高福是小人,這許夫人就是女人兼小人。 “我似乎也沒有得罪過許家。”七郎鬱悶,“也就是他家有跟董家結親的意願,董家沒搭理,她就恨上我了?真是莫名其妙。” 慈惠禪師嘆道:“小人的恨意就是如此莫名其妙。” 他接著說:“許敬宗出身高陽許氏,其父是前朝的禮部侍郎。大業年間開科舉,許敬宗積極響應,考秀才科得中。本朝以來,他的官職起起落落,但文采是公認的,因詔書寫得好,任了檢校中書侍郎。” “但他的人品,也是公認的不好。第一回貶謫,是因國喪期失禮。上一次貶出京,就是索重聘賣女兒。有才無德,說的就是這樣的人。但他雖是小人,也有一定的格局,當不至於為此小事同時得罪你和尉遲家。所以,多半是他的夫人自作主張。” 七郎可憐兮兮地說:“師父,他是受陛下重用的高官呢,難道這件事就算了嗎?” 禪師抬了抬眸:“不能算。欺負我的徒兒,怎麼能作罷?” “師父霸氣!”七郎握著拳頭,眨巴著眼睛崇拜地說,“師父,我能做你的徒兒真是太幸福了!” 禪師看七郎圓圓的眼睛,像小狗兒一樣,失笑:“你若真有心,先把頭髮剃了。” 七郎立刻抱著頭:“等我生十七八個娃兒,看破紅塵再說吧!” “綵衣娛親”了一會兒,七郎壓低聲音:“師父,咱們怎麼報仇?要不我尋個機會潛去許府,把他家給炸了?” 禪師淡淡地說:“然後你就被京兆府捉拿下獄了。” 七郎摸了摸下巴:“玉樹閣……似乎是一家男伎館?想個法子把許夫人騙去玉樹閣,然後讓許敬宗去捉姦?” “胡鬧!”禪師罵了一句,“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出家人光明磊落,當走正道。當朝高官勾結番邦降將,這件事傳出去有損朝廷的尊嚴,不好直接把證據公之於眾。太子不是在查這個事了?我親自將證據交給他,也看看他如何處置。另外,也把事情告知尉遲府,他家對上許府,比你容易多了。” 借刀殺人! 七郎崇敬地說:“高!實在是高!” 你師父還是你師父啊! “那高句麗人那裡,我可以報復一下吧?”七郎問。 禪師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讓京兆府的獄吏好好‘招待’他們了?你要出氣就去吧,出家人慎殺,注意分寸。” 七郎點頭:“知道!我就跟他們玩個小遊戲!” 發生了窺基被刺殺事件後,皇帝以保護玄奘法師師徒安危為由,讓他們從城外的興國寺搬到了城內的弘福寺譯經。 慈惠禪師受玄奘法師邀請,也住進了弘福寺。 所以七郎如今來見禪師更方便了。 他走出禪師的禪房,路過前方的譯經廣場,見那俊美的辯機和尚旁邊有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