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騎兵中,智者特吉親自指揮,主攻方向就是枯莫離所在的地方。 “只是遼河小部落,給漢人當狗的東西,也敢來咬大突厥!”特吉狠狠地咒罵。 比起陰謀詭計不斷的漢人,他更痛恨像狗一樣聽漢人調遣的契丹人。 ……弱者竟敢挑釁強者? 這才是最不能忍! 從戰力上來說,即使是受損的突厥人,也比契丹強大得多! 枯莫離這一邊被突厥人集中戰力,終於抵擋不住……他點燃了煙花,趙全看到訊號會來支援嗎? 從來只有他殺兄,難道也會被“兄長”坑死? 七郎率著騎兵親衛一馬當先,反手將身後的弓取下—— “放!” 火光沖天,殺聲四起,展現著一種殘忍的暴力美學。 “這都是突厥人造成的!”七郎憤憤地想。 他想做一個好人,卻總是不給他機會! 火光中,特吉鬍子似乎也被烈焰灼傷。 此時此刻,他終於後悔了。 阿史那賀魯是對的,這世上沒人可以跟“變數”相抗。 後悔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他只想突圍逃跑。 “想跑?問過我沒有?”七郎露出嗜血的笑容,“活捉特吉者,賞百金!” 趙都督財大氣粗! 懸賞一下,原本想儲存實力的契丹、靺鞨等部都控制不住了,呼啦啦地追殺突厥人。 娘哦! 他們放羊打獵一輩子,啥時候才能掙到百金! “百金別跑!” “百金哪裡走!” 縱然是夜黑風高、寒風刺骨,也抵擋不住金子的誘惑。 七郎也親自帶人追擊,他要捉到活的特吉,這樣那樣地折騰,再送去長安獻俘! “百金別跑!”的聲音隱約傳至,特吉有一瞬間苦笑。 原來他那麼值錢嗎? 他只是算天命準一點而已。 “快點啊!”他無聲地吶喊,用馬鞭狠狠地抽馬屁股。 草原的智者不能被俘,這是他最後的驕傲。 他不停地祈禱,可惜長生天被烏雲遮蔽,沒有聽到他的禱告。 殺神追到身後了。 “活捉百金!” 唐軍囂張的聲音,已近在身邊。 七郎衝鋒在前,每一刀揮出都收割一條生命,這一刻,他是黑夜中的黑白無常。 來都來了,莫得法子。 等特吉回過神來,他已經被俘了,一個粗壯的靺鞨人興奮地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是特吉嗎?” “應該是!” “你是不是百金……特吉?” 這些人用靺鞨語興奮地逼問。 看著被活捉的特吉,七郎冷冷一笑,抽出了箭矢……射向特吉的膝蓋! 敢背叛他的兄弟賀魯? 那就做殘廢吧! 七郎表演了一手精湛的騎射,箭矢準準地扎中特吉的右膝蓋,引起周圍靺鞨人的歡呼。 ……趙都督太勇猛了,那一箭刺進的不是特吉的膝蓋,而是他們的小心肝! 他們要是小娘子,遇到這麼英俊威猛的趙都督,趕緊嫁了嫁了~~ 不知過了多久,廝殺聲終於停歇,陽光已經灑滿草原。 靺鞨人抬著昏迷的特吉出來,喜滋滋地說:“趙都督,百金在這裡!百金是百兩金子,沒錯吧?” 七郎冷哼:“把他弄醒。” 特吉其實已經醒了,只是假裝昏迷。 他睜著一條眼縫,悄悄打量聲名遠播的趙都督……他能窺天命,也能觀氣。 此時的趙全渾身上下染滿鮮血,不知是人的還是馬的,通身縈繞著煞氣,連相貌都模糊了。 心臟一痛,特吉嘴角溢位一絲鮮血,真的暈了過去。 “呵!” 七郎冷笑一聲,士兵強行將特吉弄醒。 當特吉再次醒來,發現阿史那賀魯不知何時也趕到了。 “可汗……”特吉喊了一聲,又閉上了嘴。 賀魯憤憤地說:“我已不是你們的可汗。” 特吉強撐著笑道:“你本來就不是我們可汗,你是西突厥人……你殺了泥熟匐。你知道嗎?泥熟匐是我的兒子。” ??! 賀魯震驚了,他在草原那麼久,都沒聽說過智者有兒子。 智者要窺天道,就要泯滅一些人慾,比如不能娶妻。 智者身邊雖有服侍的“聖女”,卻絕不可能有兒子。 正因為智者無後,不會有私心,才能贏得歷任可汗的信任。 賀魯震驚時,七郎走過來,踢了特吉一腳:“誰要聽你的秘聞?我只要讓你後悔……後悔背叛賀魯、背叛大唐!” 他看向賀魯:“我為你出一口氣。” 賀魯回過神,百感交集,感慨:“多謝都督。” 兩人相視間,想起了素日的交情,似乎友情也回來了。 特吉看七郎跟賀魯氣氛溫暖,憤怒罵道:“你們這些狗男男……” “閉嘴!”七郎又踢了他一腳,“你個淫僧!” 雖然信仰不同,但既然都不能成親生子,智者四捨五入也是和尚,自爆有個私生子……不是淫僧是什麼? 破色戒的和尚,就得不到佛祖庇佑了。 賀魯見七郎氣呼呼的樣子,又覺得好笑……連日趕路、打仗,這個人還是那麼精力充沛。 他們在這裡兄弟情深,打掃戰場的人來報,發現了枯莫離……受了重傷。 七郎眉頭緊鎖:“重傷?” ……沒死? 突厥人奮力一搏往契丹部突圍,契丹人損失慘重……在追擊特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