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原因,淵月也沒有問。
“天涯閣事了,我便去找他。”淵月說:“大宗走了,我想胖子也不會再躲,找到他並不是很難。還有別的麼?”
蕭離搖頭,他覺得淵月好像從未這麼溫柔過。
淵月又說:“記住我的話。”
蕭離隨口問:“哪一句。”
“胖子教給你的,不要去學,不要去用。否則,會很麻煩。”
麻煩的,又豈止這一點。麻煩太多的時候,心裡就不會覺得那麼煩了。
看著淵月消失在夜色中,蕭離終於輕鬆了。只要胖屠也在聖京,無論是否能拿到《七月手札》,都可以把南風救出來。先幹掉影子,再幹掉面具怪……
河口城頭燈火通明,投石機拋下的巨石早已把城門這片開闊地築起了一座山頭。
攻城最難,娜扎最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白天的攻城也只是裝裝樣子,沒想到收了奇效。幾輪佯攻,城內都以飛石應對。雖然有效果,但能有多少石頭呢。
她已得到大倉被焚,糧草盡毀的訊息。那又怎樣,隨軍的糧草足夠十日,十日內她三十萬大軍還拿不下一個小小河口,那她也不要活了。水千風的死倒是意外,不過死就死了。這個老師她早就看不上眼,修為是夠高的,可總是對她如何用兵指指點點。戰場殺敵,勝負的關鍵,豈是靠一個人修為。
夜空中傳來鷹鳴,她看到一個黑色影子在西南方向盤旋。西南方是戈壁,那是西北衛龍驤駐軍所在,莫非有什麼異動?
她去找野利仁:“鷹兒示警,西北衛有異動,龍驤該不會真想坐收漁利吧?”
野利仁說:“他倒是敢,就他那點兵力。而且他突然撤出掖城,就是想借我們的刀,滅了涼州騎。”
娜扎說:“只是沒想到你會倒戈相向,這在他們意料之外。這也許會讓他們改變計劃,反而來援助河口。”
“好吧。”野利仁說:“我派自己部下,去堵住龍驤。”
“一半即可。”娜扎說:“明日,我們就要全力攻城。我說白天守城的連佯攻的套路也看不懂,原來是阿狸沒在城裡指揮。她還真有辦法,竟然可以潛入掖城,燒了大倉。”
“什麼?”野利仁大驚。
娜扎卻很有信心的說:“合你我之力,十日內必然能夠拿下河口。河口在手,糧草還是問題麼?”
她說的有道理,可卻太過冒險。戰爭不是賭博,因為代價是人命。
龍驤也不好過,內閣的行書只有四個字:相機而動。涼王的手書印信擺在桌上,請求援助。怎麼動呢,何時才是時機。如今八部聯盟的大兵圍在河口,涼王也在河口,這是否是時機呢?
他是個軍人,卻不是個笨蛋。朝廷的用意,無非是想借八部聯盟的手滅了涼州鐵騎,卻肯定不願意失去河口這個戰略要地。讓他在附近駐紮待命,就是想來個黃雀在後。可若河口真的有失,或者涼王有個三長兩短,朝廷總要有個交待。怎麼交待,按照慣例,無非是找替死鬼。
涼王的手書已經寫的很明白:他已經向朝廷請援,只怕令有不及而已。想起涼王,當真是個厲害的人物,若是作壁上觀,事後責難起來,朝廷還是要拿自己獻祭。
想到涼王,就想到了他說的那句話: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