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開玩笑。”
蕭離遠遠望著圖魯奇的大軍,離著鐵門關不到兩百里。烏壓壓的一片連營,戰馬把地上的積雪拱開,嚼著積雪下的枯草。這倒是個好辦法,紮營戈壁,倒是能省下來許多馬料。
只是他感覺不出一點大戰前的緊張。圖魯奇倒像是在此休整大軍,而非圖謀鐵門關。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
此處離鐵門關不遠,離太平鎮也不遠,至少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來講,那並不是個遙遠的距離。心有牽絆,不知道南風如何,紅月如何。心念一動,人如流星一般消失。
鐵門關!
明善看著東邊的天空,他感應到天地之氣微有異動,猜到是蕭離。心裡不由得嘆息。蕭離怎麼說也算一代豪傑,絕世高手。當今之世,能勝過他的沒有幾個。偏偏兒女情長,割捨不斷。
像他們這樣修為到了化境之人,當心如天地,無情乃至於無私,無私乃至於至尚。只有如此,才能再進一步,達到全新的境界,否則即便身心合一,身如天地,也還是困在天地棋盤,遭受規則束縛。
這是他在九公身上看到的未來。九公若非有淵後這個執念,心裡存著父女般的親情,也不會百年不出太平鎮,困在原地。
這時有軍官來報:“將軍,人馬已備齊!”
明善嗯了一聲,說:“出發吧,這是第一次出兵實戰。讓我看看,你們是否對得起‘黑甲軍’這三個字。”
太平鎮,草原八部南下,好像對太平鎮的人一點也沒有影響,照例的喧譁,熱鬧。也是,當一個地方安穩了太久,他們就會忘了世上還有另一種生活,那是殺戮與死亡。
小酒館沒有開門,也不需要,如今的南風不用靠著賣酒過日子。神遊上境,又掌控遮天陣,說她是此地真正的主人也不為過。
小院裡,紅月正把地面的積雪堆起來,堆成一個人的模樣。金奢狸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就像之前的蕭離一樣慵懶。
紅月小手紅撲撲的,拍著雪人的腦袋,問南風:“媽媽,爹爹為什麼還不回來?”
南風說:“馬上就回來了,你現在喊他一聲,他就會答應。”
蕭離心中一動,想:她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連自己回來都能感應得到。
紅月扯著嗓子喊:“爹爹,爹爹……”
蕭離推開院門,小丫頭啊的一聲跑了過來。
蕭離捏捏她的臉蛋。別說,從小養到大的,確實熱情許多。和阿滿那個兔崽子就沒這份親近。想想其實是自己的錯,當年倘若不是先回太平鎮,而是先去涼州,那小兔崽子也許就不會長成這樣。
南風起身:“我以為你還要很長時間才會回來。”
蕭離說:“事情越來越麻煩,我放心不下你們,就先回來看看。”
他想到明善,但不能把這事兒告訴她,免得她無事生非。又問:“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你莫忘了我執掌遮天陣,像你這樣的高手進來,怎會感應不到。”南風走過來,把臉貼在他肩頭:“如果很麻煩,不如我去幫你。”
蕭離說:“還沒到那個程度?”
“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蕭離說:“你覺得這世上除了九公那個老不死的,還有人能威脅到我麼?”
南風心裡想:這倒也是。她很高興,或者說不止高興那麼簡單。蕭離能在這個時候抽身回來,可見在他心裡,沒人能超過她的位置。
紅泥一個勁兒的叫:“爹爹,堆雪人……”
蕭離說:“好,好……”
金奢狸眉毛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事發生。但傳回的訊息,涼州城四周都很平靜。
圖魯奇的大軍,遠在一百多里的外的戈壁。軍隊駐紮的如此之遠,顯然是已經放棄涼州。要知道一百多里的路程,即便是烏鴉騎那種輕裝簡從,以速度見長的騎兵,也要一天時間才能到達涼州。
距離拉的如此之遠,突襲是不可能的。
她實在想不通,圖魯奇怎麼會這麼做。鐵門關險峻,又有三十萬黑甲軍駐守,攻下鐵門關的難度,一點不輸涼州。
眉毛還在跳,就像有人背地裡罵她似的。心裡很清楚,若有人罵她,一定是花惜那個賤人。
她站在望樓上,涼州城每個角落都看在眼裡。阿滿剛送走風羽,他是來找蕭離的。想到這裡也覺得奇怪,就是想收徒弟,也不能找風羽。他聽摩崖說過,這孩子算是族中末流,資質實在平平。
阿滿蹦著跳著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