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那位女皇身後的臣子們,此時心中的思緒如同亂麻一般交織纏繞著,變得越來越複雜。
他們一邊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不敢稍有差池,一邊暗自揣測著女皇此番放任那些世家大族發展壯大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深意。
各種猜測不斷湧上心頭,讓一些別有心思臣子們愈發感到惶恐不安。
這一細想眾人背後不由滲出一身冷汗,猜不透的事情往往最令人恐懼。
“陛下!”只見吏部尚書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迎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他那原本就微微彎著的腰,此時更是幾乎要與地面平行了。
“免禮吧!”楚連翹面帶微笑,輕輕地擺了擺手,然後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主位,並穩穩當當地坐了下來。
“張大人還在啊!”楚連翹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吏部尚書說道。
聽到女皇這句話,吏部尚書不禁感到有些尷尬,他乾笑兩聲,然後訕訕地回答道:“陛下說笑了!南海國之事尚未得到妥善解決之前,微臣又怎敢擅自離去呢!”
“哦?那張大人覺得此事究竟該如何處理才好呢?”楚連翹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那清脆而富有節奏感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大廳內顯得格外清晰。
每一次敲擊都如同落在吏部尚書的心頭上一般,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陛下!臣以為我大齊國祚昌盛,對周邊小國應展現上邦風範,稍稍施以財帛安撫方為上策”吏部尚書很清楚當今陛下雖為女皇卻十分的強橫好戰,遂忍不住勸解道:“陛下,若起兵戈,輕則勞民傷財,重則動搖國本。
陛下仁愛,廣施政令,惠及民生,然內憂外患不曾少過,清衣軍盤踞太行已久,突厥可汗對我中原賊心不死,請陛下再思、三思而後行。”
提到突厥可汗時,吏部尚書忍不住瞄了一眼上首的女皇,很快就垂下了眼瞼,掩下心中的疑慮。
“陛下登基來輕徭薄役,減免賦稅,撥糧賑災,責令各地府衙剿滅山匪,那白蓮教、黑山賊被打的潰不成軍,如今餘孽亦被李季掃蕩殆盡”鳳羽冷聲責問:“張大人可否告訴本公子為何太行青衣賊遲遲不滅,是當地府衙瀆職還是你太行八行的世家與賊勾連,阻撓朝廷剿匪。”
太行山猶如一條蜿蜒的蛟龍,山勢高聳,巍峨險峻,懸崖峭壁隨處可見。
峽谷深邃莫測,縱橫交錯。羊腸坂道崎嶇蜿蜒,狹窄難行。
數萬青衣軍藏匿其中,剿滅起來本就難如登天。
暗樁探報,太行八行世家更是暗中把持官衙養寇自重,其心可誅。
吏部尚書見鳳羽責問,皺眉不悅道:“陛下,您雖未大婚,但鳳公子乃內定皇夫
,後宮不得干政,此乃祖制”他甚至都沒給鳳羽一個正眼。
隊伍站出一人,乃戶部右侍郎,義憤填膺道:“世家自有傲骨怎會與賊子來往,公子莫要紅口白牙誣衊我太行世家。”
楚連翹眉毛一跳,連忙伸手按住鳳羽,免得他衝動之下傷人,鳳羽有沒有誣衊她最清楚,已定之事何須在辯
她只是涼涼看一眼戶部右侍郎:“退下。”
戶部右侍郎待要辯解,對上女皇冷厲眼神,半分不敢違逆便退了。
楚連翹目光再次轉到吏部尚書身上:“後宮不得干政,這話有理。”
她說完這句話搭在鳳羽身上的手就被一股內力無情的震落了,一雙鳳眸甚至斜睨了她一眼。
呵!膽肥了,敢襲擊當朝天子。楚連翹順勢收回了手,輕笑一聲,但其中卻又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大齊國庫空的跑耗子,朕這兩年以來大大小小的窟窿給你們填了不知幾凡”楚連翹目光掃過眼前眾人,收起了臉色的笑意:“那其中一半是朕的銀子另一半則是鳳羽的,爾等不想他干政,可以啊,將銀子吐出來。”
“陛下,此事怎可混為一談”吏部尚書忍不住反駁:“君之傾囊,高義昭然。於物欲紛攘之際,施財而無私,緣乎純愛之仁心,豈有求報之念哉?”
楚連翹扶額很想拍案而起喊一句:說人話。
這群老傢伙一掉書袋她就頭大了,顯擺他有學問嗎?
好在大概意思能聽懂,無非就你出錢是你慷慨無私,善良仁愛,怎麼能要回報呢?
餃子皮的,她都想打人了,楚連翹這麼想著,伸手偷偷戳了一下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