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奶奶這邊,之所以當初那麼痛快的答應三爺,將一個青樓女子娶進家門,來和她爭奪本就屬於她一個人的東西,她從來未想到過為誰,她只是為自己。 她貪念著三爺告訴她的,一枝紅人來,大筆財富即來。 如今,一枝紅已經穩妥妥的來到了房家三房院,但那些從一開始就撩撥她心思的金銀珠寶,三奶奶卻還一樣都沒見著呢。 等著一枝紅,也就是今天的關如玉自己出手相送,三奶奶想那或許是不可能的。 因為她從自身判斷,要讓一個女人從自己的百寶箱裡拿出一兩件心愛之物送人,她就會心如刀割,恍如從她身上割肉一樣。 她三奶奶做不到。 即便是三爺,當初求官急需送銀子給蘇大人,他也是幾次三番從三奶奶那裡拿不到,最後,三奶奶靈機一動,打起了房家租賃鋪面收回租金的主意,將房家黃金地段上的鋪面一年的租金生生的要了回來。 這次,一枝紅贖身的大筆金銀,都是三爺從自己的小金庫裡拿出的私房錢。 三爺跟著蘇大人在造辦處做事,以權謀私的事情自是沒有少做。 這讓三爺收穫的,不但有官途上的一路長虹,更有自己小金庫的日益豐盈。 正所謂人有財氣底氣足。三爺自從有了自己的小金庫,他在很多事情上的判斷和抉擇,才更傾向於遵從自己的本心,而不是三奶奶的意見和想法。 就比如這次,他迎娶一枝紅。 是先有他三爺的斬釘截鐵的決定,決定娶新人進門,才有三奶奶陽奉陰違式的附和式答應。 有些人天生愛命,惜命,其他一切在他眼裡皆為身外之物。 而對於三奶奶,她愛財勝過愛命。 三爺的錢,她倒是想把持在自己手上,甚至不允許三爺私自將錢拿給關如玉。 “她有的是錢,還用的著三爺你這點銀子嗎?” “她的自是她的,和我房子施有什麼關係?她既然嫁到這裡來,自當是用房家的銀子,自當是我養著她。” 三奶奶聽三爺如此講,不禁笑了。 三爺被三奶奶笑得莫名其妙,他看了她一眼,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三爺說的很對,但我想說的是,三爺這變化可是大著呢。三爺,你還記得之前你找我商量迎娶關如玉的時候,你怎麼說的嗎?” 三奶奶看了一眼三爺,語氣有些不屑,她說:“當時三爺說,她人來了,財富也隨之而來,這財富到了三房院,屬於三爺你,不就相當於屬於三奶奶我嗎?怎麼到了現在,三爺倒是一心向著關如玉,全然忘記之前說過的話了呢?” 三爺低頭一笑,跟三奶奶說道:“這是兩碼事。再說,你就算是想著人家的銀子,那也得從長計議,溫和著來吧?” 三奶奶莞爾一笑,她看著三爺說道:“對,還是三爺想的周全。但每月給她銀子家用這件事,就不用勞煩三爺親自去做了。以後,你把她的家用放在我這裡,我親手拿給她,這樣也好加深我們之間的感情。” 三爺聽三奶奶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就將此事答應下來。 三奶奶拿著錢,自然將好人做到底。 每月裡給關如玉家用時,都要說上一筐子的話,感念她理解日子艱難、體恤三爺之類的話,又說到她三奶奶自己是一片真心,想和妹妹相陪相伴著一起走過之類。 直說到關如玉早已不把日常家用這碼事,當成每月必經的事情來看待了,有時她甚至都忘記了這件事。 三奶奶的心思,關如玉何須去猜? 其實,從三奶奶開口說話,她一眼便洞穿了她的意圖。三奶奶這樣說一日,她裝做不在意,她這樣如此再三的說,她關如玉就不能裝做不理解了。 她接下了三奶奶拿來的家用,然後走到裡間,開啟自己帶來的一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副精美的琥珀耳環,雙手遞給三奶奶。 “姐姐,這是如玉的一番心意,請姐姐不要嫌棄。如玉能嫁到這裡來,能陪伴三爺,全杖 三奶奶寬容大度,三奶奶能如此待我,也是如玉下半輩子的福氣。如玉已經很知足了。” 三奶奶看見這副精美的耳環,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她原本還在想,自己這樣一遍遍的跟她訴苦,越講越艱難,越講越直白,直差親口跟她說,你有壓箱底,趕快拿出來接濟一下姐姐我啊。 三奶奶見關如玉紋絲不動,冷眼旁觀著她賣力的表演,似乎沒有洞見她話裡的意思似的。 一想到這裡,三奶奶就恨得牙根癢癢。 她甚至暗暗尋思著,再這麼不開竅,我可不會再這麼苦口婆心的去講了,怕是我要尋些下作的方法來用了。 現在,三奶奶見關如玉終於開了竅。 她親手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寶貝送給三奶奶,三奶奶見此,哪有不歡天喜地之理呢? 三奶奶一雙眼睛儼然已笑成了彎月,她笑著接過了如玉送給她的心意之禮,口中又妹妹長,妹妹短的說了很多話,直到她拿著那副耳環,欣然而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