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新人嫁到三房院來的當晚,同樣難眠的人還有二爺房子德。 他躺在孤枕上,腦子裡不自覺的又想起二奶奶的臉來。一會兒間,雲兒的臉又擠進他的腦中來。 就這樣反反覆覆,糾纏不休。 夜已經很深了,在這種糾纏不休中,實在太困的二爺沉沉睡去。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走進了夢鄉。 在夢中,二爺房子德果真又見到了二奶奶,他日思夜想一直放不下的那個人。 二奶奶似乎消瘦了很多,她衣衫單薄,看起來似乎又多了幾分仙姿仙氣。 二爺看見她,正要開口問她,沒想到二奶奶在這個時候先開了口:“二爺,你是否覺得我瘦了?你是不是想問問我,為何會這麼消瘦?” 二奶奶輕聲一笑,聲音輕緩幽靜,像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二爺,你不必問我,我現在已沒有牽掛和擔憂,我倒是想問問二爺,為何你現在這般憔悴呢?二爺若是為我這樣,我就勸二爺幾句,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我在另外一個地方,活的逍遙自在,多了舒適少了牽掛,好過我在人世間時牽腸掛肚。二爺若是為雲姑娘而變得清瘦,又何必如此呢?二爺不必讓你讓她,讓你們二人都陷入這種想見不能見,相處不能處的尷尬境地呢?愛裡是沒有恨的,愛是寬廣的,真正相愛的人,是沒有對錯可言的。二爺,你該早些將雲姑娘娶進家門。” 說完,二奶奶嫣然一笑。 二爺伸出手去,想拉住她的手,將她擁抱在懷裡,就像往昔多少次相擁一樣。 但就在此時,二奶奶卻掙身而去,二爺伸出去的手拉了空,他定睛再看時,卻見二奶奶朝前跑去,她跑的是那麼輕盈,宛如在飛。 她跑了一段,站定了,又回頭看了二爺一眼,那雙眼裡,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跟二爺講,但她終究還是沉默了。 她轉過身去,縱身往下跳去...... 二爺大驚,他大喊著往前跑去,跑到了二奶奶剛才跳的地方,但是,那裡早已望不見二奶奶的身影,只見萬丈深淵黑森森的一眼望不見底...... 二爺無聲的蹲在地上。 就在這時,他從夢中驚醒。 他看見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細細碎碎的投進屋子裡來,他一身冷汗。 斯人消逝,那清晰的夢境卻又將他拋進萬劫不復之地。 二爺從夢中醒來,驚出一身的冷汗。在夢中,他離二奶奶是那麼的近,她近在咫尺,他想抓住她,但她卻縱身一躍,天涯相隔,斯人如煙般消逝。 在夢中,二奶奶竟然向他提起了雲姑娘,二爺想到這裡,一陣疑團泛上心頭。她幾何時得知雲姑娘?縱然二爺有過判斷,二奶奶或許隱隱得知,他有了雲兒。但她又怎麼會如此清楚,甚至在夢中清楚的說起了雲兒的名字? 難道雲兒也見過她? 房子德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再也無法入睡。 他想立即見到雲兒,可惜此時暮色沉沉。 他想為剛才的夢境,找到答案。 答案,或許正在雲兒那裡。二爺眼睜睜的盼著天亮,天亮了,他要去找雲姑娘。 輾轉反側,孤夜難眠。 二爺房子德終於熬到了東方既白。他從床上起來,一番洗漱就出門了。 今日,他沒有直奔製坯房,而是朝著房家大門口走去。今日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女兒紅酒肆,去見雲兒。 他已經多日未曾見到她了,自從二奶奶離世後。 不知道這些天,她是否也曾為自己不來女兒紅而擔憂,或者心有怨念? 無論是哪一種思緒,她都必須得自己默默承受,她不能去找他,也根本不會去找他。 想到這些,二爺心裡一陣愧疚。 心之所向,腳步匆匆,不覺然間,二爺便來到女兒紅酒肆前。 她在,雲兒在,她依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站在清晨即升的陽光裡賣酒。 看到她的身影,二爺加快了腳步,多日沉重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也變得明媚起來。 雲姑娘在買酒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二爺。 她的心,即刻就像要衝出胸膛似的,不受她自己控制了。鼻腔裡似乎也泛酸了起來。 “他終於還是來見我了。”雲兒暗想。 二爺走上前去,看著雲姑娘問道:“姑娘近來可好?” 雲兒看著二爺笑道:“二爺,我該如何回答你呢?要說不好,你不信,要說好,我自己不信。” 說完,雲姑娘看著二爺的眼睛。 二爺微微一笑,說道:“姑娘這是生我的氣了。” “雲兒哪裡敢生二爺的氣?二爺即便將雲兒徹底忘記了,永不再來,雲兒哪裡又能去怪罪二爺呢?名不正言不順,雲兒本來就沒有什麼名分,哪裡還敢矯情,做起這有名有實的嗔怪之事呢?” 二爺聽見她這麼說,就知道她心裡真的生氣了,卻還在嘴巴上逞強。 女人的心思,那麼不可思議。所言非所想,所答非所問。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