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等不到回覆,急了。
“老頭子,你是離開了嗎?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高母邊說邊急忙起身。
云溪見好就收,留點懸念也挺好,沒有那麼刻意。
云溪悄無聲息回到床上。
高母久久等不到回覆,整個人彷彿癔症了一般。
一直在喃喃自語。
她具體說了些什麼,云溪不得而知。
心頭大事已落定,云溪很快會見周公去了。
渾然不知他身旁的高季喜再次陷入了夢魘。
“小云,疼嗎?地上好涼,快起來啊。”
夢中高季喜變成了阿飄,他眼睜睜看著大冬天,云溪頂著大肚子,拉著一車煤,往各個家屬院一車車送。
突然云溪不小心摔了一跤,久久不能起身。
高季喜心急如焚,他嘗試著去攙扶妻子。
無奈他的手一次次從云溪身上穿過,云溪似乎對他的存在絲毫沒有察覺。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高季喜對自己的狀態很不理解。
她看到云溪滿臉的麻木不仁,緩了半天才起身。
拉著車繼續來到目的地,一趟趟把蜂窩煤排放高高的一摞,一步步爬樓梯。
高季喜的心在滴血啊。
即使他走了,家裡也不至於困難成這個樣子啊。
云溪居然懷了遺腹子,他是怎麼不負責任離開的?
家裡的拖拉機賣了值些錢,再不濟還有小萬元的存款呢。
他們可是那個年代少有的萬元戶。
高季喜腦子亂哄哄的,時間線完全對不上,總覺得腦中多了許多不曾有過的季喜。
頭好痛啊,大汗淋漓的高季喜承受不了夢中的經歷,慘白著一張臉醒了過來。
抬手摸了一把頭上的虛汗,高季喜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云溪。
苦笑一聲,自己真是睡魔怔了,不過是噩夢而已,怎麼能夠當真呢!
小云怎麼可能經歷這些?
雲家條件不錯的,即使自己真的離世,能看著女兒過的那麼苦,不聞不問嗎?
可是這清晰的心悸是怎麼回事?彷彿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一幕。
細節太真實了,高季喜甚至可以回憶起送煤那家的門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