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子頭一歪,上半身瞬間重重地摔落在桌子上。
飯菜碗碟頓時撒落了一地。
“嗚嗚嗚……夫子……”
“夫子斷氣了……”
“夫子死了……”
小飯堂瞬間亂成了一團,哭喊聲連連。
陸景洲眼珠子一瞪,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天啊,他,他妹妹到底幹了什麼?
“都給我安靜,不許哭!”他被吵得雙目通紅,匆忙跑上前,大吼一聲。
一眾小學子們瞬間齊齊一抖,低聲啜泣起來。
陸景洲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伸手朝喬夫子鼻翼下方一探,登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有氣……
“嘻嘻……沒事噠,歲歲已經……次過啦!”陸歲歲雙手叉腰,齜著一口小米牙,大搖大擺地朝他走來。
陸景洲渾身僵硬,扭過頭看著她,嘴唇止不住的哆嗦了起來,“你……你也吃了?”
“是啊!”陸歲歲重重點頭,隨即笑嘻嘻地將樹杈一翻。
陸景洲上前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真被撕去了一塊兒,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來。
“快快快,快吐出來!”陸景洲驚恐地搖晃著她的小身板,急得額頭瞬間冷汗涔涔:“快吐出來呀!”
“嘻嘻……”陸歲歲小腦袋一點一點地,一雙圓溜溜的眸子亮的驚人,咧著小嘴呆呆的問:“腫麼有……兩個三鍋?”
陸景洲手一頓,身後忽地傳來一道幽幽聲。
“興許是醉了吧!”賀銘說著,瞥了眼陸歲歲,眸中閃過一抹遺憾。
沒想到,這小奶娃竟是比他還要護食。聞著那香味,他也想嚐嚐來著。
可這奶糰子說要送給夫子,他也硬生生忍住了。哪知,這小人兒竟是自己偷偷嚐了一口。
唉,白忙活一場。
不過,那酒……
賀銘撇了撇嘴,竟是清冽微甜,還真是香極了。
“醉,醉了?”陸景洲張大了嘴巴,低頭看了眼歲歲。
小傢伙黑乎乎的小臉上不知何時浮上了一抹醉人的紅,雙眼迷離。
陸景洲蹲下身,湊近她的小嘴巴細細一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他心口猛地一跳,這下怕是要傳遍整個京城了。
果然,沒過多久,鄭祭酒來了。
陸景洲眼皮子剛一顫,便見祖父也來了。
“這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兒?”鄭祭酒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幕,氣得肝疼。
他不過就離開了一柱香的時間,怎的就成了這般?
“鄭兄……”陸老爺子急得心頭直跳,連忙一呼。
“侯爺!”鄭祭酒猛地捂住了胸口,一字一頓道:“這是國子監!”
陸老爺子嘴唇囁嚅了幾下,剛要開口。
“夫子,醉啦!”陸歲歲挺著小胸脯,嘿嘿一笑,叉著腰跌跌撞撞地走著,像個醉醺醺的小螃蟹似的,搖搖晃晃。
小奶糰子開口時,陸老爺子便開始眼皮狂跳。
鄭祭酒瞪大了眼眸,滴酒不沾的喬夫子竟然醉了?
陸歲歲眼神迷離地走著,忽地腳下一個踉蹌,圓滾滾的小身板瞬間像個球一樣滾到了他腳下。
小傢伙黑乎乎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角,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站定之後,還伸出雙手在他衣襬上連連擦了幾下。
眾位小學子皆是被她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頭皮發麻,皆是忍不住為她捏了把冷汗。
娘唉,歲歲妹妹可真敢,竟敢拿祭酒的官袍當抹布使。
鄭祭酒看著衣襬處黑乎乎的小手印,氣得他額間青筋直跳。
這小崽子,是專門來克他的吧……
陸歲歲圓潤的小身軀搖搖晃晃著,小下巴高高一揚,打了個酒嗝,隨即慢吞吞道:“杜康……嗝……一出,就米有……不醉噠!”
“杜,杜康?”陸老爺子嘴唇顫抖著,嚥了口口水。
有仙酒之稱的杜康酒只在古籍中有過記載,據記載不是早已失傳了嗎?
他家小孫女又哪兒來的杜康?
鄭祭酒連忙走上前,舉起那樹杈湊到鼻前一聞。
娘咧,這味道,可不就是古籍中記載的失傳已久的杜康酒?
“侯爺!”鄭祭酒輕咳一聲,“不妨嚐嚐看?”這陸家平日裡不顯山不顯水的,竟還藏有這杜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