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此二字是千經萬論開宗明義的第二句。按照世間法來說,上來頭三炮最厲害。第三炮呢,就是這個「佛」字。所以千經萬論,前三句最重要。外道當年就譏笑佛法:你們釋迦牟尼是講迷信,講經說法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時日;看我們講法,在某年某月某日……乃至後來的修行人對這個問題也在含糊:怎麼佛講經沒有個具體的年月日啊?他不知道這個「一時」啊,就是講「如來藏」的真理,就是講我們的本來面目!
「一時」這個「一」,按照分別法說,就是「空如來藏」,就是真心本來面目——這是無分別法。按照圓頓大法,沒有哪一法不是哪一法,大至佛剎,小至微塵,一根草、一片葉、一根絲盡足為一真法界,盡足為真心本來面目的全體。但是這樣講呢,很少有人能夠接受。所以佛用通教、別教把它逐步開示引導。所以「一多無礙」——「一」就是真心本來面目,「多」就是我們真心本來面目千變萬化為萬法。「一」就是如來的「如」,「時」就是「來」。按照世間法來講,時間是不是無量呢?年年、月月、日日、時時、分分、秒秒。而這個時間呢,在佛法裡又要注意它的特徵。在佛法裡,有時間必有空間,有時間、空間,必有十法界萬法、萬相。所以這個「一時」是不是「如是我聞」?「一」即是「阿」,「時」即是「彌陀」,你不要光把它看成是時間。時間、空間、萬法、萬相都在內。
可見這個「一時」,是繼續從另外一種角度來開示宇宙人生本來面目。這是總講。按照世間法來說,也足以顯現出佛的智慧和「一時」這個名相概念之殊勝。
第一,在佛當年,印度國土四分五裂,全國根本沒有一個統一的紀年方式;即使從世間法來看,佛用「一時」是不是也是智慧啊!如果用什麼晉文公八年,那麼楚國人看,是楚國哪個王什麼年,是不是浪費時間,節外生枝?乾脆用「一時」。你們不用對此打妄想,時間並不重要,聽法最重要,這不是搞考古研究——要不然三藏十二部經這一部經是哪一時,那一部經是哪一時,是不是又浪費我們許多的精力?正好給外道鑽空子,把我們的注意力往那些無聊的地方給引導去。
第二,再從這個宇宙空間而言。第一層天過一天相當於人間過五十年,第二層天過一天相當於人間過一百年。往上數,第三層天一天是人間二百年,第四層天一天是人間四百年……往上翻,八百、一千六、三千二、六千四,乃至一天等I於人間幾萬年、幾億年。而諸佛出世說法是面對十法界,不光是人道。如果按照外道來講,它是僅僅面對人道說法。就是對人道說法都不能圓通,何況對十法界說法?從這個角度上講,是不是也可以開啟你的心量?
尤其是在《法華經》以及其它很多經典,佛為了講一個大,講一個多,講一個長,從空間到時間往往用許多大數字——那由他、阿僧只、恆河沙劫數、無量百千萬億等等;恆河沙數的國土化成微塵,每一個微塵又代表那由他阿僧只恆河沙數的國土;然後呢,那個數還是這個數的那由他阿僧只恆河沙數的多少多少倍……那這些數字到底是不是這麼多呢?也可能比這個還多,也可能比這個還少,並不重要。佛的良苦用心就是讓我們隨文入觀。你這麼想象想象想象想象……不知不覺你的心量就會變得寬廣。心量寬廣以後,同樣來聽經聞法,他容易明白。你這個心量不斷地擴大擴大,自然而然心力是不是強了?心速度是不是快了?心速度快了,是不是亮了?不知不覺中那些煩惱習氣不翼而飛。你就感到:哎呀!我現在怎麼生不起煩惱來了?遇到一些麻煩的事情,過去你會耿耿於懷;那麼現在呢,你心裡壓根就動不起念頭來。這是不是妙法呀?要不然佛講那麼大數字有什麼意思啊?我們也不要去計算。佛講三藏十二部經,就是在調我們的心,把我們的心調得很亮、很清淨,並不是來圖熱鬧,這是在講無上心法。由時間到空間到十法界一切的萬法,佛都是在拓寬我們的心量。
講到這裡,還是世間法意義上的殊勝,還沒有講到根本上去,還是在講皮毛。那麼這個「一時」,到底怎樣進一步地來觀照?殊勝意義上的方便是什麼?
現代科學已經意識到,時間是人類的一種錯覺。飛船進入太空以後,跟地球的時間差就出來了。我們在夢中、定中,乃至在日常生活中,時間是個不定的量。有時候感到:哎呀!怎麼又天黑了?啊!怎麼又過年了?對於生活比較輕鬆的人是不是這樣啊?在窮困潦倒、災難重重、疾病痛苦的情況之下,是不是度日如年吶?兩個人犯相思病,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是不是叫禪定呢?禪定在相思中,禪定在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