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兩種完全相反的晚年生活，張老頭就感覺頭都要炸了。
他不想後半生孤苦無依，他也想兒孫滿堂，但他又不想佔小鍾便宜，這違反了他一直以來的做人原則。
可是……
“小鐘哥，筆來啦。”
高小妹一蹦一跳的跑過來，那得意的小模樣，就跟打了一場勝仗似的。
“怎麼去了這麼久？”
鍾自強有些不解。
找個筆而已，這不是小販必備的麼？這怎麼還跟打了勝仗一樣？
“哼！你管我，吶，給你。”
看到遞到自己面前那根三厘米長的鉛筆……頭，鍾自強陷入了沉默。
半晌後，抬起頭看向扭過頭，但眼睛時不時看向他的高小妹，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小丫頭平時都不記賬的麼？看來，把張老頭忽悠進去很有必要，要不然，這小丫頭不一定賠成什麼樣。
伸手接過鉛筆頭，看到還站在那裡扭著頭的高小妹，頓時疑惑的問道。
“小丫頭，幹嘛呢？過來簽字。”
高小妹把頭扭回來，看了一眼合同，然後……
“哼！”
又把頭扭了回去。
這讓鍾自強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丫頭在幹活的時候一本正經，但要是不幹活，那可就真是個小丫頭了。
誰又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丫頭，已經工作了四年有餘。
“行了行了，別生氣，你做的非常棒。”
下一刻，高小妹就坐在了凳子上，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鍾自強。
意思是：不夠，快接著誇。
鍾自強搖頭失笑。
這小丫頭真是一點都不討人厭。
拿起鉛筆頭，唰唰唰，在兩份合同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把合同推到高小妹面前。
“吶，該你簽名了，這裡寫上你的名字，這裡呢，寫上你的身份證號碼，這裡……”
鍾自強指一個地方，高小妹就籤一個地方。
倒也不是說鍾自強看不起高小妹，而是這份合同他總共就弄了三份。
高小妹一看就沒簽過合同，如果他不手把手教，很大機率自己還要跑一次列印社。
這大冷天的，趕緊把事情辦完，回店裡暖和暖和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