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輕觸,只是一瞬的觸碰便又收回,“睡吧。”
像是感知到,沈念輕輕地動了下,嘴裡咕噥了句‘好癢’。
夢裡回到很多年以前,她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在花園裡玩。
有蝴蝶落在她肩膀,輕輕陪了她會兒又飛走了,只有肩旁處留下的觸感是真實的。
-
自從父親生病住院,沈念無比期待週五。
因為這一天,沈念有更多的時間去醫院陪伴父親,只是沈啟山身體虛弱,見到她也是意興闌珊的。
只吃了幾塊水果,和沈念說了幾句話,就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沒在病房逗留太久,剛出門,遠遠便看見章明惠提著保溫桶來了醫院。
女人的妝容還是張揚,穿著精緻的旗袍大衣,高跟鞋落在醫院的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別人大概覺得張揚好聽。
可沈念下意識蹙眉,一眼都不想多看,徑直走向等在走廊裡的沈知序,“二哥,我們回家吧。”
沈知序沒應她,“和你媽媽說句話,再下去。”
沈唸的目光有些怔愣,裡面的茫然失措讓人心疼。
她不理解沈知序為什麼要她這樣做,只是緊緊咬住下唇。
眼神瞥去一邊,清冷而倔強,“我不要。”
沈知序微伸出指尖,冷玉一般的觸感落在女孩唇角。
“念念,聽話。”
男人力道很輕,只是一帶即離的觸碰,話裡卻帶著一股強勢的告誡。
沈念抬頭,看到男人眉間皺起細微的弧度,被他嗓音裡的那抹冷沉有些嚇住。
-
“你根本不是我親哥,我以後再也不要叫你哥了。”
“你果然和她就是一夥的。”
沈念氣沖沖地回到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一口一個‘壞人’地叫著。
沈知序捏了捏眉心,那裡的倦意消失幾分,他拉下車中間的擋板。
“念念,”男人如玉般的指骨落在座椅扶手上輕敲,等她轉過眼去看他,才語調勻緩地道,“你十八歲了,該懂得尊重長輩。”
“她配嗎?”
沈念睜著那雙淚眼,不顧臉頰肆意流淌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根本不配,我討厭她,也討厭你。”
“念念,她是你的母親。”
這是沈知序第一次對她的眼淚不為所動,男人開口的嗓音清冷而古板,帶著自古以來的長幼尊卑。
沒有配不配。
只因為章明惠是生過她的母親。
沈念想哭,又想笑。
那她寧願不要這個母親。
-
一路回到沈家老宅,沈念都沒有搭理沈知序。
進了客廳,沈念一路小跑,目不斜視,徑自上了樓。
孟菀音看到,從沙發上起來,看見沈知序後面跟著進來。
眼睛一瞪,“念念怎麼了,怎麼看著像是哭過,你又惹她了?”
又。
沈知序眉心折了折,脫掉外套,掛上玄關旁的衣架。
男人進了客廳,薄唇邊劃出一道輕哂,“您這話說的,像我經常欺負她似的。”
孟菀音哼聲,“你不是嗎,都那麼久的事兒了,念念那時候還小,你說說你怪她幹嘛?”
沈知序指骨微抬,按了按太陽穴,面上倦意浮起些許。
他走入餐廳,從冰箱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冰水入喉的瞬間神思清明。
沈知序看向母親,“那件事都過去多久了,我犯得著和她一個小孩兒置氣麼。”
隨後,他解釋,“是剛才在醫院,碰見她媽了。”
“你明惠阿姨回來了?怎麼沒聽人說,”
孟菀音嘟囔,“離開這麼多年,回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沈知序偏頭劃燃根菸,指尖散開一抹白,橘子味的煙氣在空中彌散。
他沒抽,只看著那道灰白,沒什麼情緒地道,“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難道還得昭告天下麼。”
孟菀音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可憐,你最近接送念念上下學,多關注她情緒,多哄哄她吧。”
沈知序指尖輕撣去堆積的菸灰,並不置可否,“孟女士,我算看出來了,您是真的很喜歡她。”
“臭小子,不真的還能假的啊,念念又乖又聽話,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我可是真的把念念當親女兒的。”
孟菀音沒好氣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