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過的水深火熱,賈母也不見得有多痛快,反倒是賈赦一家的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按賈赦的意思本是想拜託林如海幫忙引薦啟蒙老師,待賈璉學成一些再送去國子監。至於家塾,他還真不大能看得上。
結果林如海一步到位了。他想著先幫忙教導了一下賈璉,畢竟也不能真的讓他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就去請夫子,結果發現賈璉也算的上是一塊難得的璞玉。
於是林如海給賈赦推薦了幾個志不在官的同期好友,讓賈赦選擇其一,他再寫一封引薦書,由賈赦帶著去拜師,這如果成了,可比去國子監有用得多。
賈赦倒也沒含糊,直接挑中一位顧姓的進士,他父親還是當朝有名的大儒,上面還有個在朝為官的哥哥。
顧檁,字晏清,他應該是林如海推薦的人裡面最出挑的了,賈赦這也應該算是孤注一擲了,畢竟都是他的同期,斷沒有推薦一個不成後再推薦下一個人的。
都說文人相輕,私下裡分個三六九等還能算是人之常情,但是擺到明面上,不管是被高看還是低看,面子上都不會好受多少。
林如海對賈赦的選擇也是頗為意外,顧晏清確實是最優的人選,也是難度最大的,他給的名單裡也有兩個落榜的舉人,那應該是最有把握的。
至於顧晏清,二人不只是同期,還是同窗,若非如此,林如海也不會把他加進來。
是的,作為顧大儒的次子,他舍了在京城顧大儒身邊的最優條件,偏偏跑去了江南求學。不止如此,在他應了父命考中進士更是直言不入仕途,可把他父親氣的夠嗆。
單從他的字,海晏河清就能看到顧大儒對他的期望,但是偏偏他母親還護著他,竟是默許了他的想法,這更讓他那個懼內的父親拿他沒辦法。
前些日子小聚,顧晏清還說想辦個私塾,不大的那種,就教幾個學生,也算有點事做,省的父親總變著法的勸他“上進”。
賈璉資質上佳,若是寒門子弟,顧晏清估計二話不說就收了,偏生他是功勳之後,還是包衣旗,顧晏清對此也就多了幾分嫌憎。
好在他與林如海交情不淺,再加上賈赦也是完全不顧臉面,從未仗著爵位壓人不說,還把賈母和二房那點子上不得檯面的小心思盡皆抖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為人父擔憂。生生賺了幾分同情之心。
最後看在賈璉確實是可造之材,還是咬著牙收了。
顧晏清初時還不甚喜歡他,但賈璉自小就有著一份聰明勁兒,又被父親姑父連番教育了一通,端的是乖巧懂事,所以當師父的也漸漸用了心。
這邊賈璉的成績突飛猛進,王夫人當然看著眼饞,便想攛掇著賈母讓賈璉帶著賈珠一起沾光,不想她只起了個頭就被邢夫人連削帶打地懟了回去。
邢夫人現在也算是今非昔比了,有人願意教,她又肯下狠功夫學,家管的自然是井井有條。至於女人間的後宅陰私,相處之道什麼的,不是還有總來串門的周嬤嬤講古麼?宮裡的手段見識,邢夫人學個皮毛也夠對付這個號稱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王家女了。
當然,對於賈母,邢夫人還是能供著就供著的,畢竟惹急了她沒好處不說,鬧一場還怪耽誤事的,她現在兒子乖巧夫君體貼,哪有時間浪費給無關緊要的人。
賈母也處於被架空了的狀態,她也鬧過幾次,但賈政住在榮禧堂終究是她的軟肋,就算她給賈赦扣了個不孝的帽子,但她偏心幼子,逼迫承爵的長子也不可能瞞得住,所以都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再加上賈璉現在也上進了,不說顧大儒的人脈關係,單他師父的餘蔭也夠他在文臣裡立足了。
而且邢夫人也從未短了她的吃穿用度,更未曾有下人敢怠慢於她,所以賈母便也漸漸地熄了火,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
至於她心裡怎麼想的,眾人便不知道了,不過只要賈璉立得住,旁人再作什麼妖都沒用,他可是長子嫡孫,後面可還有宗族看著呢。
大房一家的蒸蒸日上,少不了林家的摻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如海也算是貫徹到底了。
至於那個惹事的王夫人,他對付不了女眷還不能拿她丈夫出氣嗎?
別看他只是個侍讀,但跟都察院那些人玩的可好,參賈政點大的小的的錯漏,就當衝業績了,再加上他還頂著榮國府的名頭,這不畏強權的名聲不就有了嗎?
幾番折騰下來,別說中評了,不是下評就夠讓他謝天謝地了,也就是說這三年算是白乾了,升品這事別想了,好在是恩蔭的職,也